江容景带着几人又折返回去,夜禛一路上频频往后看着,那城楼上的宫灯由近至远,逐渐形成一个小点。
“江容景,为何我们要离开啊!”夜禛不由得问道,他实在是不解。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皇兄初愈被动状态吗?可能他身后有人拿着刀又或是其他武器指着。若是咱们一旦进入,便会生死不明。”
沈芙从江容景怀中探出头来,纵然周遭如此黑,但她还是看到了夜禛脸上的表情。
“殿下......我。”小茉坐在马背后面,往这边看来。
“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沈芙连忙问道。
“没有。殿下我无事发生,只是有一些晕。”
听到此,夜禛挥了挥手,道:“没事儿,歇会儿便好了,我骑马较快,当是因为此而不适的。”
小茉点了点头,只道了声:“是”。
“那接下来怎么办?夜洛在城楼上待一晚吗?”沈芙主动问道。
她知道,从他们来到梧国以来,那位就一直未曾露面。
——夜洛的舅父,也是当今梧国朝堂之上的丞相柳谦。
“此时此刻,自然该上场的人便要上场。”江容景笑道,随即便调转马匹。
“去哪里?”夜禛连忙跟着一起掉转。
“丞相府邸,寻柳谦柳大人。”
沈芙话音刚落,夜禛明白了什么似的,连连点头,“舅父!对!去寻找舅父! 他一定有办法。”
四人连忙往丞相府邸那条路走去。
如他们所料一般,皇宫都已经围了起来,既要存心生事,自然会将丞相府邸一同围起来。
为首的官兵拦住了来人,同他们询问着来人身份。
夜禛一改往日模样,此时此刻倒是端出了一位皇子的架势。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宫中遭遇刺客入宫行刺,您要进去?恕在下不能遵崇。”
气得夜禛来回跺脚,他冲着为首的官兵发火。
“如此究竟是要作何?难不成不管怎样父皇都要取皇兄的命吗?那他不如将我的命取了!”
此话一出,官兵纷纷跪了下来。
“还请二殿下恕罪!还请二殿下慎言!”
江容景见他们如此,是怎样都不会让路了。
“皇宫之中遇刺,各位不在宫中守着皇上,在此地守着丞相是什么道理?”
为首的官兵这时才注意到了江容景。
若说丞相和夜洛在梧国朝堂之上如此久,一点儿兵权都没有,那便是白斗这么长时间。
如今,立马便有人站了出来,迎合着江容景。
“对啊!皇宫中遇刺,我们为何要来此处?”
为首的官兵有点愣神,“不是公主殿下让我们来的吗?说必定要守护丞相安全。”
“丞相大人自会有人护着,皇上现在在宫中,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人再行入宫。”
那些人纷纷在队伍中说着,在煽风点火之下,一些官兵蠢蠢欲动。
为首的那位却傻眼起来。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皇上平日里忌惮丞相,经人随意说几句便要回宫,这些人不是为了皇上好,而是丞相这边的人。
可要回去的人众多,为首的官兵如何都阻挡不住,这时他也发现了,丞相和太子如今在梧国朝堂上,有多么大的权力。
“这位公子,今夜来此地,不知是何缘由,我身为宫中守卫,受皇命来此地,不知您为何要鼓动兄弟们回到皇宫?在此地不是更能保护皇上的安全吗?”
沈芙敛下衣袂,手轻轻抚过耳畔。
“如今你在此地也看到了,丞相并无外出,他不可能是要害皇上之人。可梧国的太子如今实在是性命岌岌可危。若你们当真为了皇上好,自然是要让人回了皇宫去。”
“且,让我们进入府邸,请丞相出府救人。”
身前还有一些官兵不肯服从,江容景原本和善的面容此刻却变得阴沉起来。
“若你们不愿,那便自行了断吧。”江容景将手中的剑往空中一抛,为首的官兵稳稳地接住了剑。
纵然他们是皇宫中的官兵,但一个人若是愚忠,便会带着梧国走向灭亡。
江容景此行为,乃是在救他们。
为首的官兵拔出了剑鞘,颤抖的手将剑府上自己脖劲处。
他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沈芙却堪堪听到了。
“如今局面已成,胜负已定,只得下辈子再来实现心中抱负——”
下一刻,手中剑划向脖颈。
沈芙第一次没有闭眼,也没有躲在谁的怀中。
这便是效忠国家的将士,这便是一位将士的生死。
“啧啧,何必呢?”夜禛咂舌道,“这种场面,我曾见过很多次,每次都是父皇处理一些将士。可他们并无犯什么大错。”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愚蠢奉上自己生命的人,也是......”
待丞相府门口横尸众多,柳谦终于从那府门中走了出来。
这是沈芙第一次见这个人,从前,都是在夜洛,又或者夜泱口中听说过。
那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也看得越来越清晰。
不过就是一位神采奕奕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