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的喜欢一向来得快去得更快,换男友比换衣服随意轻松。
何况从前什么好模好样他没经历过?
林朗是真没想到这一次他会对那位挫了自己面子的冰山美人如此念念不忘。
自那天照面之后,只要林朗复诊,不管多忙他一定抽时间前来陪同,只为了见上人家一面,套几句近乎而已。
整整一个星期,林清的话题总离不开沈亦忱。
沈亦忱沈亦忱沈亦忱,林朗满耳朵都是沈亦忱,害他接连好几晚做梦是沈亦忱。
他现在一听见这三个字就像孙悟空听见紧箍咒,林清再这么念下去他真的会疯。
林朗已经在认真盘算要不要干脆打晕这家伙算了,林清非但没有住口的觉悟,反而得寸进尺:“你不是一直抱怨住院无聊么,去帮哥探一探你未来大嫂的底,什么背景,取向如何,还有……”
“我不!”林朗大声的抗议,“你不是有私家侦探吗?干嘛折腾病号!”
林清耸耸肩,漂亮话是信口拈来:“当然是因为我家小弟更能干啊。”
林朗哧了一声。
林清摸出手机,翻开一个电子文档,递给他看:“喏,你看看吧。”
林朗接过来一看,是一份调查报告,原来林清早已安排私家侦探调查过了。
据资料记述,沈亦忱出生于南方的某座二线小城,成年前的学籍档案一直在当地,直到他成年后出国留学,父母的户口便随居迁移于本市,而他本人的档案则成了一段空白,重新续上的时间点是一年半以前,沈亦忱受邀回国,在汵江大学医学院任教,并于其附属一院心外科兼任特聘专家教授,然后,就没有了。
寥寥几行,干干巴巴,貌似应有尽有,实际一无所获,怪不得咱家清总不满意了。
“我平时高薪厚禄养着他们,竟敢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林清总结性地抱怨道。
林朗笑道:“嘿嘿,那证明人家沈医生身家清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浪……”
话没说完,林清就跳起来单手锁住他的脖子,拳头抵在他脑袋上用力旋转:“少废话!你去不去!”
“疼疼疼疼死了!!!”林朗立马投了降,“好好好!要查什么?你说你说!”
这才乖嘛。
林清松开他,眯起长眸笑了笑:“你说呢?”
清总一声令下,小朗子哪敢违抗。
可他和沈亦忱也算不上熟,总不好直喇喇去打探人家的私隐,思来想去,林朗决定先走群众路线。
所谓有人的地方总有八卦,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林朗瞄准了护士站,三不五时地去和护士姐姐们套近乎。
小伙子长得帅嘴又甜,一来二去没几回就和护士们混熟了,闲聊时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沈亦忱身上,试图套出些用得上的信息。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建院有史以来最年轻最帅气的大教授,从履历到外表都如此“风云人物”的一个人,私生活竟然清清淡淡,半星子绯闻都挖不出来。
护士们每每谈及男神,林朗听到最多的关键词居然是“工作狂”。
以沈亦忱的职级当然是不需要值夜班的,但他每周仍会有两到三天住在医院,集中处理那已经排到明年的手术,那几天,由于白天超负荷工作,深夜结束时通常没有精力开车回家,他会留在院里睡职工宿舍。
而剩下的时间,他每天早晨8点钟准时出现在实验室里,非紧急事务鲜少外出。
过分忙碌加之不喜社交,几乎从没人见过他在非工作场合中出现过,更别提和哪个同事有什么密切的私交了。
因此,尽管大部分小护士谈起男神时都会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倾慕之情,实际上没一个人对他的私生活有多少实质性的了解。
如此林朗非但没能打探出什么可供交差的消息,反而惹火上身,住院部疯传林朗一定是看上了哪个小护士,才会三天两头的往护士站跑,连护士长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把自己侄女介绍给他,弄得林朗很不好意思。
然而家中那位万恶的资本家才不顾他的死活,林清只管猛追KPI,逼得林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打直球。
果如传闻所言,沈亦忱的的确确是一个标准的“工作狂”。
林朗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蹲守了几天,竟连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隙都寻不到。
不是刚下手术,就是准备去上手术,不是被病人家属堵着问些有的没的,就是埋头在一大堆文件里,林朗经常看见他啃几块巧克力就把一顿饭给对付了,五谷不食的架势,简直是要修仙。
于是某天林朗瞅准没人的空隙厚着脸皮冲进办公室里,邀沈亦忱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人家倒是很给面子地一起去了,结果全程只说了四句话:
“好的。”
“是吗?”
“谢谢。”
“再见。”
林朗死心了,只好来硬的。
近年来公安系统的隐私信息管控机制愈发严格,林朗辗转了几层关系,连哄骗带吓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勉为其难愿意帮忙的民警,违规调取了沈亦忱的户籍档案。
拿到那份复印版的档案资料,林朗终于大大舒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