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梧倦怠地歪着头,看向刚到的夏知微和袁茗卿,“不走,是还要我留你住下吗?”
袁&夏:!什么玩意?
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刚来就被赶走……不对,好像?他们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危!
小归咬咬后牙槽,微笑,见礼,“那本阁,先行一步。”
梧哥看起来没有追究他们擅自跟来的事的意思啊……当然,更没有搭理小归师兄的意思,只往主屋里走。
那,要跟吗?袁茗卿看知秋,微生桐低低咒骂,她怎么知道!
又受伤了……真该死!
抬脚追上去。
——“站住!”
兄长?不许她跟吗……不对,是女声,方位,还在后面。
既然不是兄长,微生桐想也不想就怼回去,她也很烦!
“你谁啊!在这里大喊大叫!吆喝谁……赤怜子?……仙君。微叶,见过仙君。”
也无怪……微生桐看到赤怜子正脸都没认出来。
——她一身翠色长衫,没有以往琳琅的珠钗配饰,而是一根墨玉簪子将全部发丝高高束起,扎成利落的马尾。
所有的女性特征尽数被掩藏,长鞭勾勒出优越的腰线,更衬得其人双腿修长,英姿飒爽。
“我叫你站住!”甩出的鞭子倏然变长,击在微生梧已经碰到木门的手上。未曾附带灵力,但长鞭本身就是灵宝,鞭子收回后显露出的鲜红伤痕叫人触目惊心。
微生梧终于回头,而后转身,正过脸来看着赤怜子,微微侧身前移两步。“何事。”
“你看看我。”
“你摸摸它,不好吗?”
赤怜子眼中只能盯得住一样东西,像捕猎的肉食者一样专注。她快步上前,拉着溁水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上放——
只不过,没等成功溁水就后退一步,把手抽出去了。
没关系,赤怜子笑得宽宏。今天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她不在意!
摇摇头,赤怜子紧逼一步,“我不是来跟你纠缠这个的,我想开了,我认了——随你喜欢。”
把头一扬,神态一变。再收起那些乖张,从储物手链中拿出一盏花灯,不管已经活了多少年,赤怜子如今骨龄十七,风华正盛,个儿高挑,这会儿在骄矜地露一个笑——活脱脱的粉雕玉琢小公子!
那手链啊,嵌有一颗浑圆的明珠。只不过,赤怜儿清楚她没机会将其做成明月铛。
“不行吗?”赤怜子掰着溁水的脸叫他好好看着,良久问他。
“我回答过你。”
赤怜子给微生桐做了个好的示范,什么才叫想把人吃下去的凶狠。“凭什么!?还是你只喜欢袁璃那种狼崽子!”
而后却突然笑了,“刚才呢?可以吗?”她想故技重施,伸手把溁水的目光掰到自己身上。
但失败了。只要有那些人,溁水的注意力永远不会只留给她!
——微生梧在怜儿话落就知道不对,与袁茗卿对视时其正好退了一步。很明显,退地。
“我就知道,你喜欢……”
“你对杜芮蒂动过心思的,他就是那种狼,野性难驯。”
“无论被*还是*起来……一定都很——”
溁水退后一步,离她更远,却也将眼神如愿锁在她的身上了,“阿芮是我的晚辈。”那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无论我喜欢姑娘还是公子,我都不会对一个晚辈动那种心思!”
似不经意地,微生梧瞟一眼旁侧,“茗卿亦然。”
微生梧捂在腹部的左手收紧,把情绪与声音尽量放得柔和。“怜儿。今夜,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去吧。”
回去……退回去……她得到的永远都是这几个字!一退再退!“那为什么!你都能再喜欢袁璃,凭什么不能分给我一次!”
“我知道,他像……”赤怜子打了个寒噤,疯子不是死人,总该有脑子的。像……惜……喜……欢?不行,对不上……像……“想要这样么,你知道的,袁……茗卿?他有喜欢的人!”
【袁茗卿:哥。】我没信,我就有点慌……我没信,我真的没信,我没信……我真的没信……
微生梧被声音吸引,有些发木地转头。
袁茗卿攥着夏知微的手,神色不大自然,但还是冲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僵笑。没信,不是真的……是假的,不是真的,绝对不是……没有相信,没信……
微生梧颓然松开手中攥皱了的衣襟,疲惫地退无可退。他的脊骨抵在归峦房间的木门上,冰凉的触感与以往迎接他的热茶仅隔了这一道门。
太荒唐了。微生梧活大半辈子,这是最荒唐的一件事。
他要在归峦的头七这天晚上,对着一群小辈展示剖析他曾放肆情多的无边风月。
背德,愧疚,无助,孤寂。
他的性格,就是这么烂啊……一份特地给他的礼物,都能在他手里变得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