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今——”
“我知道我知道!”夏知微语速飞快,动作也飞快,把手心剩那一点点用来拖时间的鱼食干脆撒给等得望眼欲穿的鱼群,“我现在就去医馆,回来再练琵琶——我起晚了但一定会补上……”
寒锦:“……不是去马场玩吗?”
夏知微:“。”
哦ó?哦ǒ!哦ò……夏知微隐约想起来,好像,前天晚上倒床就睡时,小哥特意来说了什么来着……
“琵琶没练呢呀……”
“!”不——
夏知微发出濒死的悲鸣,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不打断小哥的话自投罗网
寒锦嘴巴一张一合,无情杂碎夏知微的关于“回来再练”、“那今天就算了吧”的幻想。“那就练完再出发吧。”
微微笑道:“没关系的,小哥等你——也不会耽误小哥正事的,不必心中难安,心、怀、愧、疚。”
重读了吧?加重音了吧!
小哥你!
——“还有什么为难吗?”
不许乱笑、不要诱惑人啊啊啊啊!
就算小哥笑的好看又怎么样,好看的人多了!在即将出去玩之前做作业是不人道的!除非“……你教我呗~”让她再听一遍小哥的琴。前两天听过一次,小哥新得了一张古谱,简直……
绝了!
奈何老子没文化,一句……不不不,奈何本姑娘不沾脏字,不然,啧!”
寒锦失笑,摆手让枭去取。
调音,试色。
夏知微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唐突,她应该斋戒三日、梵香沐浴……
寒锦本人却像没什么感触,非要评价就是——琴一般,谱一般,人的水平更一般。曲毕,吩咐着把琵琶带着,要么路上练习,要么……哼哼。
夏知微隐约觉得小哥好像心情很不错,在期待着什么。
讲真,夏知微其实不大敢将“期待”“震怒”一类的词放在小哥身上,但今天……还挺明显的诶!
可原因呢?要说小哥会因为出去玩、去骑马而期待,夏知微同样是万万不信的——那说的是她还差不多。
唔,曾经的她。
夏·钮祜禄·知·见识增加·微如是想。
那为什么呢?
……
面对小哥要不要带着自己先熟悉一遍的提议——毕竟不算换了世界这码事,夏知微也挺长时间没骑马了,夏知微断然拒绝。
——有点怕,毕竟不是“恍若隔世”,她是真隔一世,大靖也没有什么灵力护体……但她总不能,什么都依靠小哥帮。
不过问题也不大,夏知微也是有信心才如此,不会逞强的。
只是小哥大概以为她在浅浅闹个脾气——“知道应该做”和“能够快乐地去做”是两件事情,闻言摇头失笑,又给夏知微选了一匹温顺的马才与小杨大人谈事。
夏知微看他,他做了个口型:一会儿找你。
对!夏知微也是到了才知道……小哥带她出来竟然是为了躲人。
至于哪个是主要的,哪个是顺带的,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夏知微牵着马离开,和马儿短暂交流一下感情时,还颇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真是执着啊,竟然一路追到这儿。
那人小白杨似的,挺立世间。即便他的执着在小哥的立场有些强人所难了,也真叫人生不出什么恶感。
小杨大人芳龄二九,仪表堂堂为人清正,天资聪颖性情耿直,三年前金銮殿上一飞冲天成了状元郎,打马游街时说不尽的少年意气恣意风流,伯府里那个眼高于天的嫡脉嫡支长姐还红了脸。
只可惜读书文人和武将勋贵有壁,都不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步,就被她亲爹、也即禄伯爷给否了。
夏知微的对于小杨大人的消息大多来源于那位堂姐,也止步于此。她不知道的是,寒锦也算是对其有知遇之恩。
不提从前种种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恩惠,太子拖着病体近乎不眠不休才维持住了那被私下誉为“最后一届科举”的相对公平,最后更是掐着殿试文章拍了副考官的桌子力争……否则,否则。
小杨大人不负夏知微对她印象,除去眼下的青黑憔悴,绝对是一个青年才俊。先是一礼,再……
僵在原地。
寒锦看小杨大人尴尬站了一会儿,又局促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