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我……
——好不好?
“……”寒锦余光扫过城门下尘埃散漫的土路,他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或许本就什么都没有去瞎想。
“……嗯。”
啊?啊!!!
夏知微都不晓得哥从哪里摸出一把看着就很“吹毛断发”的短匕,“铮”一声犹带回响地插入石缝,“松手,找绳子——我没事,掉不下去。”要靠自己爬上去……也不是不行,但那很累啊……寒锦懒洋洋地想。
夏知微:……“不——”
“我没骗过你吧?”寒锦皱了皱眉,挣开夏知微已经不剩什么力道的手,抠住砖石缝隙的凹凸打算向上攀……真麻烦啊。
一抬手……
——“砰”,就……这声音还有点清脆?
夏知微:……啊、这!
她要说是想提醒“不必,是织的梦”,只是没来得及。不知道哥会不会信啊……
哦对,那不重要。至少,不很“重要”。
略带殷勤地捧起小哥的手,果然指骨被车棚磕的青了一大块。在整片皎白如月色的指节上,简直是艺术品的最大瑕疵,但似乎也诞生了某种新的艺术……
夏知微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不这样不行,虽然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完了……但面对哥,她心虚啊!
万一……惹哥生气了呢?
夏知微不大怕哥会罚她,但会怕……
——寒锦凝了凝神,目光散在昏暗的马车里。面无表情!
夏知微:啊啊啊啊啊!!!#别问,问就是慌#
“哥,别生气……我知错,下次、下次肯定……”会换个更恰当的方法啦——但是不管?怎么可能!
“别动气,气坏……”夏知微咽了口唾沫,她知道……她这次有点过头了。“您听我解释,半个月以前……”
寒锦倒真没有夏知微想的那些情绪——无论是被被设计了的“惊”还是被夏知微——这个由他本人一手放权的晚辈,设计了的“怒”。
意识回到身体,发生了什么就显而易见了。细想想也没什么意外,说到底,夏知微的权柄是他亲身所授——“视之,如孤亲至”。
单单这一点,就足够夏知微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小范围部署一些事情了。且夏知微在交了那个“朋友”后逐渐了解朝事、懂得判断局势后,便三番两次提醒他应该早做打算。
——真出什么事,那个几次被太子扫了脸面的陛下可不见得会带着太子这个亲眷一起逃命。
不落井下石夏知微都算那位陛下还勉强有点人性和父子之情!
寒锦通常一笑了之。他不呛声,那一位遇见危险也只会把儿女推出去挡灾——和子女做了什么,无关。
但小姑娘要哄,所以寒锦往往又顺着敷衍两句会考虑,再不动声色换一个话题……可次数多了,夏知微也难免会察觉,他对此并不上心。
唉……
至于对他使用织梦术,也不是多难的事。
寒锦的一些条件反射的戒备和回击很容易伤到两个小家伙,在遇到袁茗卿之初,他还曾经托人做了针对的训练……
夏知微不知道寒锦已经走神,正在绞尽脑汁推卸责任——没错啊!这又不是她一个人谋划的!
或者说正相反,她只是有这么一个意愿,具体操作、人手调动、甚至带着小哥从京城出来都是“无名氏”亲自安排……
“半个月前,我与那人在茶馆约见。他听了我的困扰(想法),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粗陋的计划),我比较犹豫(两人一拍即合),经过慎重思考(事后怎么甩锅),(迫不及待)回应了他,问他打算怎么办(索要详细操作)。”
“他做了很多细致的部署……我为他的决心震撼,于是答应了。但我没在上面帮上什么忙(我就是拒绝的不够坚定不是主犯!)。”
——夏知微只是负责了“加紧加急在这个修者的‘不毛之地’感受灵力、感悟灵瞳,又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地自创了一个织梦术等等”事情“而已”,也没干什么了啦。
“他对您的人,明里的暗里的都很熟悉。”
——同盟情谊?在面对小哥的时候同盟就已经破裂了!趁机告状洗白才是正事!
“我和您一起入梦(这不算算计的吧?哪有算计人还亲自入局啊!),算是魂分两界,他还主动跟着马车走了一路,您醒的前一刻他还跪着磕一个头来着!”
——道歉?拜别?夏知微也不知道,那家伙溜得贼快!呵呵,那自然随她编喽!
“我问了他的名(虽然觉得像假的,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好吧?大概……能好一点点吧?),叫,季瘾。”
——夏知微抿抿嘴。照理来讲,她应该把那家伙的漏洞都和哥说出来,期待一个坦白从宽的处理……
但或许那托付太郑重、或许那表情太哀伤……鬼使神差地,夏知微并没说出“季瘾”的最大问题。
他,亲口承认了……
并没有完全离开的季瘾本来自己的虔诚唯美的一叩首,被夏知微毫无美感的形容——“跪着磕了一个头”气个倒仰。再到听见这姑娘把他的名字“季瘾”交代出来,竟然已经毫不惊讶了呢。
【心死如灰.jpg】
……讲真,夏知微现在把那段话原原本本对着殿下复述出来,把他全卖了“季瘾”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