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
“夏夏……”
夏夏说着说着就没了音儿,袁茗卿小声唤两句没得到回应。笑了一下也不回头,袁茗卿伸手,将原本背靠背的姿势,慢慢转成让夏夏靠在怀中安睡。
修炼打坐和不眠不休是两回事,由于梧哥从来对于他们仗着灵力通宵的态度就是不赞成,无论是他还是夏夏,又或者尤其是从幻境里脱离后的夏夏,早睡早起作息那叫一个规范。
梧哥……
袁茗卿学夏夏合上眼,一只手抱着夏夏,另一只手去试探触摸月光。
……嗯?袁茗卿正慢慢地调整呼吸,却感觉伸出的手里真的碰到了东西。
白花花一片。
不只手上。袁茗卿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都落了一层白茫茫。下雪了?
当然不。
是……临雪梅的花,纷纷扬扬,洋洋洒洒。
袁茗卿把手里的撒到空中,又重新伸手去接。亲眼看见一点一点白再次盈满手心,一直不安宁的心终于定下。
轻手轻脚把夏夏抱回房间,合了门。袁茗卿犹豫片刻还是翻上那间“禁地”房间的屋顶,不出意料看见正自斟自饮的小归。
小归瞥他一眼,没理,继续拎着酒坛不时灌一口。
“……小归师兄?”袁茗卿轻笑,说不清是装作还是真的游刃有余,“亦或称呼您,‘天道陛下’?还是后者吧,更显恭敬些。”
“袁,茗,卿。”
小归偏头,正眼瞧他。“不管是你们瞎猫碰上……嗯,你们真猜对了、今天确实是长老哥哥的生辰,也好,或者,没有。”
“但依哥哥的说法,今天,是好的……”
小归说着说着没了动静,袁茗卿拿不准这家伙是不是醉死过去了遂上前一步——“啪!”
瓦坛子摔在袁茗卿脚边,里面残余的酒液飞溅。
“孤不愿破坏。”
“不想在今天和你们吵,滚!”
袁茗卿学着小归坐下。实话说,翻上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动一动就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平地……虚个毛!这么高别说他能飞,灵力失灵了他凭现在的身体素质摔下去都没事!
“我这不是来陪师兄酒的么。”
小归用眼睛比了比两人的距离,呵,再远点酒香都飘不到那儿去——陪酒来的?
“那来一坛。”不由分说抛过一坛。
袁茗卿倒也给面子接住,只是话嘛……“怕你下毒,就不喝了。”
小归嗤笑,表情很不屑,“我和哥哥学着玩毒的时候,你……”
似是陷入回忆,又或者真如小归所言不愿“吵架”,小归犹带着笑意没有继续讽刺。
“和梧哥学的用毒啊,梧哥……讲得很好吧。”
小归再开一坛,径直对口灌下。“我一个上午给哥哥下了三种毒,都不是入口的,有香料有……算了,和你说还不如给夏知微讲。他用来解毒的药草混合在体内经灵力催发,又是一种。”
“我要对你下毒?你那意思就像……我真要下毒,你躲得过似的。”
袁茗卿想了想不再回怼,安静做在一旁,小归想聊什么便附和两句,除了滴酒不沾倒真像一个合格的酒友。
直到……
“孤没有错。”
袁茗卿并不意外,刚刚——子正初刻——新的一天开始了啊……
“孤知道你是干什么来的。你想问长老哥哥为什么会那个样子,你想问罪于孤!”
袁茗卿没有否认,也不会否认。毕竟他等的,就是这个。
记不清梧哥什么时候透露与小归存在争权的关系,但记得那是个早晨,阳光很好。
梧哥叫他不必放在心上,袁茗卿堤防了几天便如梧哥所言放弃——实在是小归对梧哥的态度……袁茗卿总觉得,如果小归真为了夺权去害梧哥,小归自己就会先疯。
“袁茗卿,会有今天,首先应该怪你和夏知微!”
“若是你们能留住哥哥,能留下来——孤容你们一个安身之地又如何!”
“你们。”小归愤愤出声,语气之间完全失去平和。“全都是没用的东西。”
“你!夏知微!许渺!云落!凌飞羽!段思思……一个一个,全都是没用的东西!”
“许渺只顾着他自己能和哥哥一起离开殇弃,完全不想让哥哥留下来才是长久之计。没关系,当初孤能送他一个机会留在哥哥身边,现在便折了他在哥哥面前立身的理由!”
“若是云落有用……挟持着归峦重修鬼道捷径那么好的机会,只是躲远了让哥哥找不到!还传话求哥哥留下!求有什么用?求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错失良机反被哥哥逮到,自身落得个远走妖界终身监禁的下场!”
“若非凌飞羽无用!何止于此!哥哥待她那般不同,她又手握着哥哥的‘把柄’,便是她走错几步也不会怎么样!她竟然踌躇不前时至今日连更进一步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