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们无用，孤何须亲自、不，孤没有，孤没有参与，孤是哥哥最乖的孩子。”

袁茗卿对此沉默。就算不提最后这次，以前！以前那些小归没有参与？呵，就差没手把手教着参与进去了。把自己洗的白莲一般，谁信啊。

还是……袁茗卿端详着小归狰狞疯狂、近乎歇斯底里的面孔——指望着嘴说的多了就能骗过内心？

小归定了定神，“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好知秋！问问她都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茗卿会知道！天道陛下不妨还是先解释你干了什么？”

袁茗卿惊讶回头，知秋？她不是陪在梧哥身边吗？

“茗卿，我以后会解释、道歉——你和知微需要什么补偿，又或者就此断交，我微生桐都，全！盘！接！受！”

“天道！你到底——”

“微生桐！着急了？让孤猜猜，看着哥哥的身体逐渐僵硬，脸上、手上、甚至任何一个你堤防不住的角落慢慢生出黑紫的尸斑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才应该想想你做了什么！”

“一个月前，你来天机阁问孤的问题是为了什么？你又想做什么？你抓着调查出来的所谓真相想从孤这里得到什么结果？”

“无非——是兄长，对不起‘我’啊。”

“他对不起你什么了？”

“长老哥哥上辈子欠了什么债今生要被扒着一次次吸血！伤害！”

“你查出来他改过你的命格对吧？微生桐，你查过你本来的命格吗？”

微生桐脸色微微发白，她小时候体弱，但会走了便无师自通打架没受什么委屈……自从知道是因为兄长与自己换过命格之后反而很是感激那段岁月——至少体弱的是自己啊。

但如果……

“微生梧自出生便用心头血为妹妹续命，明明出身修仙世家，活了十年却没有一天能选择名门正道。”

“你不会以为‘逆天改命’是空话吧？你不会以为时空封禁是寻常术法吧？你不会以为短短时间成为顶尖高手对身体没有弊病吧？”

“你查出来他挖过你的灵根对吧？微生桐，你的火灵力现在真漂亮！”

微生桐想到什么突然心口发紧，别……

“因为你的金系灵根滞塞不堪，极其劣质，只能用灵药辅助修炼，根本走不长远！而灵根乃天之所钟，一份灵根顶一个生位，绝不会凭空多出。那可怎么办呢？”

“当然是，用自己的火系上品灵根去换了。”

“微生桐，你看到微生梧成为溁水仙君的第一眼——到底在想什么？这、就、是、你、的、灵、根、吗。”

“微生桐啊，你的姓，你的名，你的命，你的灵根，你张牙舞爪和其他子弟打架的底气，你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运气’，你质问他为什么‘死遁’不告而别时的傲气，都输他给你的。你怀疑他对你别有用心？！”

“微生桐！孤最怨你！”

“无能！多疑！自私！你占据一个多么好的身份，你又做成了什么？！”

……

“孤去看看长老哥哥。”

“不许走——”

“袁茗卿！你最好先和微生桐掰扯明白！”小归将袁茗卿拦住地袖子狠狠拽出。

袁茗卿还想再说什么，知秋的声音传来。“让他去。”麻木而沙哑。

小归“哼”一声离开。

“茗卿。”被人施恩一次是感激不尽，两次是此生相报，那三次、四次……百次……千次，甚至你的立身之本，你的平生一切都因其所有呢？

是，麻木。微生桐抬头望乍破的天光，看见的却是此生的无望。

“云落失败后，我去看了他一次，还记得吗？”微生桐分出一般思绪竭力解释，希望茗卿可以听得懂……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叛。”

“一来出于多年的情谊，二来……呵呵……云落背叛的可是兄长啊，若他仍心怀不轨，看在这么多年情谊的份儿上，我会亲自送他一程。”

袁茗卿脑海里回荡的却还是小归刚才的话……

——“你觉得他养大你、照顾你是出于任务，而天机阁契约的另一端获益人是微生枫？”

“可惜，我没想到。”

——“那你凭什么想当然觉得！任务出自天机阁！”

“云落会告诉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但我从来没说过……契约的一端是任务，因为，哥哥和天机阁的契约，从来都与‘任务’无关。他来做天机阁的平章长老，我来庇护他的旧友的后辈，很公平不是吗？”

“彼时我和知微，和你关系已经很好，你们和兄长的关系也很好——甚至比我这个正牌妹妹一口一个‘哥’叫的都亲，但我……在此之前从没想过和他们会是敌人。”

袁茗卿走神的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急忙解释：“没……我是说，知秋你、梧哥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