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她说了算。

“殿下，我并不觉得自己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夭颜淡淡的眸子望向他，“都是努力活着的人。”

祝以朝被她看得失神，大脑的构建仿佛被什么打碎，又重铸为新的模样。

他知道她不一样，更知道天机和其他国都不一样。

但这里是黎国，往后不出意外，她将要在这里一直生活。

他不想她活得处处不如意。

想要舒服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她变。

“知道了。”

要么让她的周围变。

夭颜眼神迷茫：“知道什么？”

祝以朝：“知道当你的盟友应该附带些什么服务。”

“什么服务？”

祝以朝停下脚步，望向河心的盏盏河灯。

片刻后，开口：“我憾不动大局，更无法在时代逆行。但只保你周围如此，应是可以。”

夭颜虽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不过大致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喜欢沉重的话题，便舒展了下身体，懒散地回了句。

“我也身如浮萍，当不成救世主。但只救你一人，或是不难。”

祝以朝闻言侧目，却只看见她望向河灯的侧颜。

橘黄灯火勾勒她的轮廓，温暖又清晰，笔笔灼热。

……

直到回客栈，夭颜都没在路上看到想看的人。

“你猜老人都去了哪？”

祝以朝在天机待了许久，手里握的情报虽比不上夭颜，但也足够推测。

“未阁阁主不在天机是吗？”

夭颜点头。

“他们要老人的尸体……”祝以朝想了想天机的词，“研究？”

夭颜满意地笑了：“给你六十分。”

祝以朝知道这是及格分：“剩下的呢？”

“差了十万八千里，有就不错了。”

“你有答案？”

“有。”她是辰阁阁主，只要确认和未阁有关系，她就知道人去了哪里。

毕竟是自家人，未阁最近在捣鼓什么，她一清二楚。

下楼吃饭的轩辕景见到门口的二人，立即跑了出来，煞有其事地对他们说道。

“我今日在城中可是有大发现！”

“什么？”夭颜很捧场。

“我逛了一整天，发现了两个地方有两批鬼鬼祟祟的人在挖土！咱们待会去挖，肯定能挖到人的尸体！”

夭颜想了想：“他们是不是还带了个罐子装土？”

轩辕景觉得夭颜真是神了：“你也看到了？”

“那是十二阁的人。”夭颜眨了眨眼，“他们应该是在测土质。”

“你们测那个做什么？”轩辕景不懂就问。

“种地。”

夭颜觉得自己有必要书信一封给褚可颂，其他阁出外勤都伪装得好好的，怎么到她这就鬼鬼祟祟得这么明显。

一些奇怪的企业文化吗？

“……那换个。我还路过了一辆车，盖着很厚的布，里面应该装了不少冰，有寒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说到一半，他立即问了句：“不会是你们十二阁运的屠宰肉吧？”

夭颜却眼睛一亮，两步上前：“什么模样的车，去了哪里，什么时辰？”

祝以朝双眸微眯，挪步到轩辕景身后把他拉开了些：“进去坐下慢慢说。”

三人坐下时，轩辕景点的饭菜也已上齐。

“那车出了城，我看他们给的通关文牒是官府的，走的不是民道是官道。”

轩辕景边说边拿起了筷子。

“不吃吗？边吃边聊呀。”轩辕景尝了口盘中的牛犊，感觉口感非常值得推荐她一试。

“还不饿。”她笑道，“我想问问，你只闻到了血腥味，没有尸臭味？”

轩辕景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不吃了。

而祝以朝刚拿起的筷子，则又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

“你想多了，没有臭味，运的不是尸体。”他说道，“毁尸灭迹多容易呀，没必要运到城外。”

“那就对了。”夭颜说道，“他们运的不是尸体，至于是什么……”

夭颜看了眼祝以朝：“幸苦殿下一趟？”

祝以朝无奈点头，顺手拿起了两个馍，直接离开了客栈。

“他……”

“追车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