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的阳光透过树影洒在地面上,车子一辆接一辆地驶出。车窗外的城市喧嚣被隔绝在外,
谢潋与谢母坐在一辆车中。谢母的手紧紧握住谢潋的手,那双手在温暖中颤抖,似乎在述说着多年未见的痛苦与思念。
“你受苦了,我的潋潋……”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谢潋掌心的老茧时,泪水便如决堤的河流般涌了出来。
“潋潋,是妈妈对不起你。” 谢母的声音在车内显得格外脆弱,那是母亲对女儿所有的愧疚与爱护的凝结。
谢潋轻轻将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
她笑,“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妈妈这是不想让我回来吗?”
安慰谢母,“我在国外也挺好玩的,我和你说,我那个秃瓢老教授被一个五岁的孩子网络诈骗了哈哈哈哈……”
五年,整整五年,母女俩未曾相见。
她们之间隔着时间与空间的鸿沟,在这一刻,终于再度连接。
“我怎么会忍心不让你回来,不要说这种话伤妈妈的心……”
谢母轻轻抚摸着谢潋的头发,语气中带着些许恳求:“潋潋,回来住吧,家里的房间每天都有打扫,回来住肯定比在外面一个人住更舒服,你想吃什么妈妈都可以给你做,妈妈明天就给你做你爱吃的虾……”
她的话很多,带着满腔的母爱。
谢潋轻松地笑着,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可是京左好像并不打算原谅我,住回去的话,岂不是要连累你们?”
这句话说得轻巧,谢母的脸色却瞬间变得苍白。她随即就直接改了说辞,轻拍着谢潋的手背,“愿意住就住回来,妈妈不勉强你。”
果然。
就和五年前那样,以为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人,会那样果断的抛弃她。
谢潋眼神微微一暗,话语却没有继续下去。
这个家庭的裂缝,或许再也无法弥合。
*
另一辆车上,宋纪念的身影显得格外随意。
他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目光随意地望向窗外。车内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线条,仿佛心底隐藏无尽心事。
看惯了他在谢潋面前装怪耍宝的模样,乍然见到他的这一幕,还是让人接受无能,有巨大的割裂感!
谢父坐在他旁边,额头上早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低声问道:“京左为什么又出来了?你不是说他病得快死了吗?”
这句话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几分不敢质问的恐惧。
宋纪念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向谢父,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他曾经对谢父抱有尊敬,但那件事之后,这份尊敬早已荡然无存。他冷笑一声,语气不太好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他要死了?”
谢父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手紧握成拳,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你不能这样,当初说好你要……”
“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把潋潋接回来!”
宋纪念荡漾的桃花眼在此时显得格外冷咧,他很不耐烦应付谢父,“慌什么,我能让你家出事?”
“可是……”
“少啰嗦。”
车子缓缓停在了目的地,宋纪念他们乘坐的车先到。
就在前一秒,他还在谢父面前冷若冰霜,下一秒却立刻跳下车,飞快地跑到谢潋所在的车前,恭敬地开门迎接。
“潋姐,要不要我背你?” 宋纪念的语气谄媚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谢潋缓缓从车上下来,她抱着谢母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谢母身上,一副路都走不动的模样。
她的眼珠子微微斜移,冷冷地睨了宋纪念一眼。
那目光仿佛在说,正母慈子孝呢,滚远点。
谢母身体有些僵硬,眉眼间有股说不清的忧愁,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看向宋纪念,“这是小宋吧,好几年没见过了,又长高了。”
“快进去吧,都多久没来阿姨家玩了,以后要多来玩才行。”
宋纪念漾着笑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谢潋见他故意看不懂眼色,冷哼一声,忍不住抬脚去踹他腿弯,“小宋子,让你快进去呢!”
宋纪念眼疾手快躲过,厚着脸皮,弯腰公主抱起她往里跑。“进去咯,抱紧,不然摔下去就惨了~”
谢母做不到像谢父那般,毫无愧疚,理所应当,所以再面对谢潋时总是带着一股小心与歉然。
谢潋一眼就看出这一点了,所以才会故意试探那么一句。如果谢母重新选择了她,她也会酌情考虑放过谢母,可惜谢母并没有。
她就像穿着羽绒服掉进冰天雪地的湖里那般,羽绒服的浮力让她沉不下去,也因为羽绒服的重量,挣扎着爬不上岸。
就那么,抓着谢母的手脚,拖着她的愧疚心一同沉沉浮浮,相互折磨。
宋纪念这一打岔,就像是强横跳进水里救她的热心群众。
谢潋冲他翻个白眼,在他怀里支起上半身。宋纪念顺势换动作,用手抱住她的腿不让她掉下去。
她龇牙咧嘴的,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疯狂扯他的头发。“你完了,我的脖子好痛,一定是你动作太大把我伤口都扯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