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想,难怪跟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又低又哑,应该...很难受吧?
顾展勤站在军营大门,在值守士兵疑惑的目光里要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自嘲一笑,被骗的那么惨还管人家难不难受,罢了,他也不是什么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人,等战事结束就跟他摊牌吧。
大不了,休...休个屁!
上一次敢这么欺骗勤王的人,坟头树都结三轮果子了!
他面色阴沉的转身走回去,书房的门紧闭着。他推开门,满腔的火气在看到房内无人时冷却了下来。
“苏玉珂呢?”他问门口站岗的守卫。
“回大人,他刚走了。”
“往哪去了?”
“应当是,营房。”
行,没有被他吓到连夜逃跑就行,毕竟跑得了王妃跑不了苏家。
顾展勤决定大发慈悲先按下不发,等找了苏玉灵后当面对峙。
苏玉珂逃一样的回了营房,面色苍白眼神惶惶,要不几个大兄弟都在床上准备歇了估计都要上来问问是不是敌袭。
夜色沉静,苏玉珂僵直地躺在床上生怕动到伤口,军中的创伤药效果都很好,但也疼得厉害。他小声呼吸忍着疼,脑子里一会是顾展勤面色阴沉发怒的样子,一会是他眉眼弯弯笑意清浅的喊夫人,越想越委屈。
伤口太疼了,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
整兀自委屈着,突然一点细响在窗台响起,哒哒哒的很小声。
苏玉珂:?
转过头看向隔着一张床铺的窗台,那点声音停了几息,又响起,响四五声,又停。
苏玉珂眨了眨眼,疼出的泪水溢出眼角,他随手抹了一下,看了眼左右毫无动静的舍友,撑着手慢慢坐起。
那声音还在哒哒哒,窗户在夜间只开了一道缝隙,他轻轻走近探头望去。
今天乌云遮月,夜间看不清东西。一个什么东西在有节奏的轻敲窗沿,苏玉珂瞅了两眼确认是有只手在拿着而不是自己在动,才轻轻出声。
“谁?”
敲击声停了,那只手伸出来了点,把瓶子递了过来。
苏玉珂垂眸看了几眼,是装药丸的瓶,他没接。
那只手就这么拿着药瓶僵了半响,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是止痛药。”
苏玉珂的理智很想拿,但刚才的委屈在此时被拉满,又不太想拿。欲拿又止的,觉得自己矫情得紧,又觉得矫情是人之常情,一时僵在那儿了。
那手的主人终于忍不住,从窗后转了过来,把药瓶往苏玉珂手边递了递。
此情此景,很像那什么吵架男友冷脸洗内裤的剧情。
苏玉珂被自己逗到了,伸手接了药。
顾展勤看了眼苏玉珂噙着泪的双眼,冷冷说道:“吃一粒。”
见他点头应下才转身离开。
苏玉珂回了床铺,按食用说明吃了一粒,又拿起水囊喝了口。刚准备躺下,就见临窗那床铺上的哥们一双眼睛睁得贼亮,正默默看着他。
苏玉珂:“......”
大兄弟:“我就是做梦醒了,你们没打扰到我,快睡吧。”
苏玉珂:成。
过了一刻钟药效生效,脑子也没有了纷乱的思绪,后半夜苏玉珂睡得很熟。
次日早晨,天没亮苏玉珂就被吵醒,几个床铺的大兄弟手脚麻利起床穿衣,整个营房都开始吵闹起来。苏玉珂被子盖过头没起,他受了伤又抓习作有功,特令他安心养伤,这几天不用晨练和出战。
等人都出去了,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个时辰才浑浑噩噩的起身。若是有镜子,他现在应该是满眼血丝很憔悴的样子。
他觉得,他应该出去找苏玉灵,如果苏玉灵平安无事,那一定会来垂阳。
出门碰碰运气也好。
这样的想法,在军营大门的守卫把他拦下时打消了。
“监军大人吩咐,如今全军知晓你把温将军带回来,且苏醒后可指认细作,难保城中不会混入敌军对你下手。”
苏玉珂不敢置信:“所以我不能出去?”
“你安心养伤吧。”守卫大哥表情认真,眼含敬佩的对他点点头。
苏玉珂:......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顾展勤!是时候把写花木兰题材的那话本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