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定王妃早早的便叫府中下人拾掇好了姬宁的骑装。
姬卿用膳时看见搁置在一旁的骑装,心痒难耐,抬头问自家母亲:
“母亲,孩儿不可以也参赛吗?”
定王妃难得地扳起了脸:
“卿卿,这骑射比赛由来就没有女子参赛的规矩,再者,这比赛难免磕磕碰碰,身为王府嫡女,我们还是应当避讳这些。”
“可是……”姬卿犹自撇撇嘴,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可我想去玩嘛。”
定王妃将小人儿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你想去玩,可以一起去看,去给哥哥助威,都行。但是想要参赛,不行。哥哥这是算在学业里的,”
又点了点她的鼻头,轻哄道:“小祖宗,不可任性呀!”
少女闷闷地倚在母亲怀里不说话了。
赛事在于家军的操练场进行。
场地已经被分成了场里,场中,场外三个部分。
场里占地最大 ,专为骑射所设,外围用围篱隔断,已用石灰标出起射线,分立着五个箭靶,四周插满了各家五颜六色的旗帜,在微风中飘扬着。
场中是在剩下的场地里用围篱围成一个圈,中间位置上搭了一个射台,台下摆放着几张桌凳,桌凳上皆铺着薄毯,旁边小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和水果,是专门为射师们所准备的——此为平射场。
场外则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各家子弟便由自家的仆人伺候着在场外观看。
比赛辰正开始,击鼓为号。
统共分三场:一场平射,一场骑射,最后一场由前两场均获甲等之人进行骑射比拼。
人实在太多,四处一片嘈杂之声。
突闻一学生高声道:
“这说实在的,射艺学来有什么用啊?!难不成我们将来都去当武将不成?”
声音实在是有些响亮,引来不少人侧目。
太学院其中一位博士立刻剜了那名学生一眼:
“礼,乐,射,御,书,树。君子六艺,射排第三,岂有无用之理?射艺是你们考试必考科目之一,往大了说可保家卫国,往小里讲也可强身健体,你这小子见识浅薄不堪,再不可胡言了。”
他冷峻威严的面上已有薄怒,声音里也隐含警告之意,这下惹得学生们俱不敢随意说笑了。
往年姬宁并没有参加这个比赛,总是缺考。一是自知实力尚且不够,二是定王爷不允许他去。
不过今年定王爷被派遣在外,他实在蠢蠢欲动想看看自己的箭术有无进益,毕竟府里的射师已将自身所学全数相授了,便试着求了求母亲。
定王妃见不得他撒娇,不多时便就松了口,只是要他比赛时注意自个儿安全。
殊不知,这姬宁一说要来参加,京城里这些世家子弟可就来劲儿了,一个二个都争着来看,就想瞧瞧这天潢贵胄的笑话。
谁不知定王爷乃一介文臣,当年陪着皇上几次亲征都是坐在军营之中坐阵指挥,不曾亲上战场握刀杀敌,还曾因为不会射箭闹了天大的笑话。
此事整个大夏何人不知?
老子尚且如此,这儿子能好到哪儿去?
姬宁可不怕他们来看,他也是存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谁跟你们似的一天到晚仗着投了个好胎,吃喝玩乐,走鸡斗鸟,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等着看吧!
赛鼓擂起,第一场比平射的就要开始了。
不一会儿六七名侍者上场,动作利落的将箭靶分为了两排——横起竖起各摆了一排,每排三个箭靶。
这下大家都略感惊奇:
“怎么今年是两排?”
一名射师闻言,身子往后靠了靠,揽着手中的薄毯,淡淡道:
“今年皇上特意做了些改动,现下这比的不止是准力,还有体力。你想啊,你要是能横着次次射中固然是好,可少了几分惊喜。毕竟箭术高超者不在少数。但是,”
他挑了挑眉,
“若你竖射,便得一箭穿透三个靶,这可不是一件易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