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这里面啊,还锁上门了。”
“这么偏,怎么可能有人啊。”
“踹开踹开,让我来。”
裕准突然站起来了,伊宁下意识看他。
他踹了一脚凳子,一脸被打扰到烦嚣的表情,“吵什么吵,给我滚。”
“是裕准的声音,他在里面。”
“快走走走。”
嘭—
凳子晃悠几下,最后倒地磕到了伊宁的腿,实木的材质,很沉,她脸色忽地发白,后背微微弓下去,没忍住疼出了声。
裕准站在原地,安静几秒,他也没料到随脚一踹能碰到她。
这一遭有点败兴,裕准想走,但他目光在伊宁苍白的脸上游离了会,忽又坐下,没什么情绪道:
“我给你出赔偿金,你到我家做女仆,行了吧?”
跟被送进看守所比起来,做裕准的女仆肯定又能好一些。
伊宁安静一会,缓过那股劲,才点了点头。
反正没几天就开学了,到时候她再说自己申请的住校,离开裕家就好了。
裕准那会肯定也已经对她厌倦了。
剩下的手续不需要他们亲身,裕准找了他家里的人,很快就将一切交接完毕。
坐上裕家的车时,伊宁甚至手里还捧着一块没吃完的蛋糕,裕准没让她拿,但她觉得浪费,还是端上了。
*
闻家,书房。
“裕准少爷带着那个女仆提前离开了。”明管家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来报给闻灏元。
其实这种小事本不必要告诉少爷,但明管家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硬是让他查了伊宁的身份和历来资料。
没有丝毫的反常,伊宁的材料中规中矩,就是女仆中最稀松平常的类型。
“你没觉得不对劲吗?”闻灏元敲着桌面上摆着的资料,眸光泠然,“这么普通的人怎么会让裕准看上?”
这个倒也不是不对劲,明管家微微一愣,“伊宁她……长相出众。”
闻灏元淡淡瞥他一眼。
这确实是个理由,裕准是个十足十的颜控。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裕准刚才在电话里的挑衅就感到可笑,那副得意的模样就像是在他这里发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宝藏。
原来不过就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仆罢了。
那个女仆心机费尽心机吸引他的注意力,见他不成便换了裕准。
这些穷人为了一步登天简直可笑至极。
“不用再查了,这女仆的事以后也不需要再报给我。”
“是,少爷。”
*
裕家。
伊宁浑身脏兮兮的,到裕家后就被新的管家催促进房间换衣服。
裕家的管家是位女士,姓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十分干练,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伊宁同她相处的短短十几分钟内反倒舒服。
她很快就换上了裕家的女仆装,和闻家的款式大差不差,只是裙子更短了些,但也足足垂到了膝盖。
“过来。”见伊宁换好,裕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会不会玩?”伊宁走近,看见他在玩一种类似打枪的游戏,她摇了摇头。
“少爷,我不会。”
裕准本也就是随口问问,“那给我喂葡萄,要剥皮的。”
伊宁连忙剥好一颗,递给他。
裕准眼睛忙着很,一会儿要盯着敌人,一会又要看看伊宁的脸降火。
他打游戏应该是很菜,伊宁见他屏幕灰了好几次。
“烦死了,不玩了,搞不懂这破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裕准又输了一局,把平板扔开,语气恼火。
他一发火,伊宁就不动了,胳膊僵在半空中,收不是收喂不是喂。
“你来。”裕准从她捏着葡萄的手上收回目光,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我教你。”
伊宁将最后一颗葡萄递给他,另一手庄严拿起平板,压根没留意到裕准盯着她湿濡濡的手指耳朵红了。
后知后觉的,裕准记得他好像舔过。
玩游戏太专注了,刚才居然忘了让这女仆戴手套。
裕准猛地咳了下,扯开她的胳膊,声音有点掩人耳目的凶,“酸的很,别给我喂。”
伊宁馋了很久了,眼睛亮了亮,“少爷——”
“想吃就吃,别老喊我,烦不烦。”她声音甜腻腻的,可能是刚吃过蛋糕,浑身都有股浅淡的奶油味。
平板在她手上老是弹出申请,裕准探过去戳了几下屏幕,顺带点开时恩的主页拉黑。
抬头时,却发现伊宁含着他刚舔过的手指,还意犹未尽的吮了吮。
刹那间,好像有一股热火从尾椎骨往他的脑门上蹿,裕准的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
“喂!你之前在闻家培训,不知道给主人喂食物要戴手套吗——?!”
裕准因为适才点平板的动作肩膀一直挨着她,伊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猛的一推,本就受了伤的小腿又一次磕在茶几腿上。
平板砸到地上,她也几乎是一瞬间就掉下泪来。
她咬着嘴唇,红润饱满的唇瓣被咬出了轻微的白色,稍弓着脊背,一副痛到不行的样子,却只呜咽着抽泣,看起来可怜又乖顺。
“我不知道……”
她在闻家培训时培训的也不是贴身女仆,闻灏元没有这方面需求。
裕准有点后悔,推出去那会他的火气就消了大半,在看到她小腿上的青紫后更是彻底泄了火。
但他还是拉不下脸安慰她。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就觉得没必要,他只是想看着她那张漂亮又娇软的脸蛋罢了,她人怎么样裕准根本不在意。
但伊宁哭得太烦了,她不敢大声嚎,哭声就更像小猫一样哼哼唧唧,听得他耳朵疼,心里也没来由的烦躁。
“刘管家。”裕准拨通家里内线,“你叫医生过来一趟。”
医生到的时候裕准早就上楼了,在他眼里,伊宁只是一个女仆罢了,他肯给她喊家里的医生,让她和他吃一样的东西就已经是一种破天荒的例外了。
但伊宁不知道,她看着小腿上的淤青,只觉得裕准和原身在学校里听到的传闻一样阴晴不定,暴力凶横,她更想尽早离开这里了。
平板掉在腿边,裕准已经离开,伊宁眼底的胆怯消了大半,她轻轻一哼,踢开平板,把它当做裕准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