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酒宴上吃吃喝喝、跳跳唱唱、滔滔不绝、通宵达旦。”
“酒宴?”这个词勾起了他在瑟恩岛上的可怕记忆,“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我父亲、埃喀尔、提赫,还有其他贵族和将领。”
“有女人吗?”
“当然有,不然谁伺候他们?”塔兰蒂尔声音放冷,似乎不屑于谈论这个问题。
但亚利娜联想到的非常不好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们会有危险吗?”
“危险?什么危险?”
“那些女人……会不会杀他们?”
若非他的神情严肃又认真,塔兰蒂尔肯定以为他在说笑。
“她们不过是女仆和舞女歌姬,哪里来的胆子?”
对此他不太确定,她也看出他并不信服。
“老实说,你哪里来的这些荒谬想法?”
亚利娜总不能告诉她,从他记事开始,他认识的女人几乎都这么做。
“因为……因为他们会醉倒……”
“不会醉倒,酒都兑水了。”
亚利娜一想,也是,这里的酒压根都不像酒。
国王和埃喀尔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他梳理了一下他所了解的流程,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些女人会跟他们睡觉生孩子吗?”
塔兰蒂尔脸上一红:“这我可管不着!亚利娜,你怎么问这些,你学坏了!”
没想到塔兰蒂尔也有不愿意回答他问题的时候,亚利娜只好收起好奇心。
至于那些男人的安危,既然连塔兰蒂尔都不担忧,他就更不需要为他们担忧了。
也许他们在宴席上没有过于放纵,次日下午,他们就在宫殿最大的花园里举行了武艺比试。
比武的双方分别由埃喀尔和提赫带领的武将团队,在国王的监督和裁判下切磋武艺。
跳远、赛跑、击剑、射箭、标枪、拳击、摔跤、掷铁饼,比试轮番上阵。
围绕着力量、速度与技巧,赛场上的武士施展浑身解数,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而格斗中的激烈对抗,更让观看者热血沸腾。
埃喀尔刚刚结束了一场精彩的击剑比试。作为贝安王权的继承人,他守住了荣誉,战胜了比他大两岁的拜多城王子提赫。
正当他专注地观看手下的比试时,站在他身旁的提赫忽然面带微笑地说:“贝安城的姑娘果然漂亮。”
埃喀尔顺着他的目光往侧边上看,便看到了与豪壮的比武场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比武场一侧,是一处专为女眷观看比武而建的高台。
此时,高台上尽是纤秀身姿,各色衣裙并成一排,拼成一抹绚丽娇艳的彩虹。
向来为了习武而身穿训练装束的女孩,纷纷换上优雅的长裙,配上精美的饰物,将头发梳成巧妙的样式,戴上发箍或者花环,显得格外俏丽动人。
其中,塔兰蒂尔打扮清丽简洁,神采飞扬,气质脱俗。
而在她的身边,是更为显眼的亚利娜。
如今他长高了不少,站在女孩当中,是最显高挑的一个。
长长的卷发毫无修饰,从他的肩上一直垂至腰间,且有一缕落到石栏之外,浅浅的褐色和卷曲的弧度像柔软的藤蔓点缀了洁白单调的大理石。
而他的神情也跟那些嬉笑的女孩不一样,他专心看着比赛,没有跟其他人说话,显得尤其安静。
这种安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能凝住所有投来的目光。
“嗯。”埃喀尔将目光收回,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比武结束后,埃喀尔带提赫去马厩赏马。
路上,两人不住地称赞对方的实力。
“贝安的武将果然不同凡响,难怪连可怕的伊索戈也不敌而退,真希望我当时在场,能一睹你砍杀伊索戈的英勇!”提赫说。
“连平民也杀了两头,我身为贝安的王子,又怎能置身事外?”埃喀尔沉着地说。
“贝安有这样的勇士,必能抗击任何入侵者,安稳不倒。”
“勇士自淬火中炼就,除了强大的力量,还需要坚定的意志和不屈的勇气,才能使男人成为勇士,这也是城邦每个男人自出生以来便要肩负的责任。”
“如此战迹,定要载入古尤加大陆的战争史上。”
“如此记载,依旧理所当然地抹去女人的功绩吗?”一个清扬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塔兰蒂尔昂首阔步地走来,而在她身后不远处,静立着亚利娜和几个女伴。
“招待客人不是公主的事务,你应该回房休息。”埃喀尔板着脸说。
塔兰蒂尔正要发作,提赫却插话:“埃喀尔,你这样也太见外了,我只是普通的客人吗,难道我不是你和塔兰蒂尔的表兄吗?”
他说完,微笑着问塔兰蒂尔:“尊贵的贝安公主,我美丽可爱的小表妹,你刚刚说的话似有言外之意,能给我解释一番吗?”
“我没有言外之意,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塔兰蒂尔说,“伊索戈袭击之时,除了男人在奋勇抗击,也有女人的抵抗。我带领训练的众多女孩,当时一样站在战场上,以枪箭攻击伊索戈。
“就算没有一头伊索戈经由女子亲手夺命,但这也不能无视我们的贡献。如果没有我们的助力,你们想要击杀它们必定更为艰险,最终也未必能灭掉四头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