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回荡于天地之间的铃铛声，山鬼脸上的那堆褶子又堆积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珠似乎也在此刻清明了好些，他再次抬起看向了天空，也看见了那些终于从云层中完全挣脱出来的点点繁星。

山鬼看着那璀璨的漫天星河，似乎是又回想到了什么往事，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

“吾是乞丐甲。”

-

其实真实的故事结局，疫病还是完全爆发了。

……

疫病并不是无解，毕竟每朵剧毒的花朵旁，都有一能够作为解药的草。

柳华也不是随意就选择陈清大夫作为研制解药的人选，因为柳华知道陈清究竟是谁。

陈清……就是最开始发现那病源怪物的人。

陈清选择了背叛，但所有人也只知道陈清私自带走了能解疫病的解药，但却没人知道陈清带走的解药到底是什么样的。

只有陈清知道，所谓的解药根本不是什么绝世药材，只是一弃婴。

只是一个不会受到任何疫病感染的……女婴。

-

没有解药，也就无法将其投入战争，所以他们还是找到了陈清。

以各种手段要挟逼迫，甚至他们让陈清自己都染上了疫病，以此让他交出解药。

最终陈清也终于妥协，在临死前把解药交了出来，但是没想到兴奋至极的柳华放下了对陈茵茵的戒心，命丧于地牢。

但是当那间地牢起火时，有其他人出现在地牢中。

只因有一个所有人都忘记了的变数……

‘藏匿在庇护所的大人物’。

-

陈茵茵醒来后，看着坐在上方那高高在上的人。

听着他说，把藏匿解药的位置，说出来。

……

陈茵茵连死时都是睁着眼。

当顺着四肢滑落至地面的血液几近干涸，她那双失了神采的眼睛始终看着那位‘大人物’。

她看着那位得到自己传递过去的消息而先行离开的‘大人物’。

看着那位约定好会帮助庇护所的‘大人物’。

-

当那即将一统天下的君王终于打开药瓶。

但瓶子里除了一粒糖丸外，药瓶里还有一封信。

而收信人则是……

‘吾女，陈茵茵’

-

天下大乱，灾祸横行。

得了疫疾的人下场只有被活活烧死，而造成这一切的君王，却终日躲在漫天火海之外的城墙之内。

心惊胆战日夜不能寐的君王，在处理掉最后一个疑似感染疫病的人后，终于睡了一觉。

梦中的帝王，却还在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早些想到解药居然会是一个人的血……害他白白折腾了这么久。

不过好在他已经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那该死的巫医身上，作为统一天下的帝王，他之后也只需要考虑该怎么修复灾区，笼络人心。

当帝王在梦中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了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

-

山鬼确实没有在陈茵茵身上索取什么，他反而是先去问了‘陈生’几个问题。

‘你想要报仇吗。’

‘你想要杀死那些人吗。’

……

受到他帮助的‘陈生’也彻底觉醒，不仅报了仇，甚至杀红了眼将整个位面尽数毁去。

对于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

山鬼有些想要把这些有趣的画面分享给即将成为‘剧情人物’的陈茵茵，但在分享前，山鬼将同样的问题再次问了那陈茵茵。

‘你想要报仇吗。’

‘你想要杀死那些人吗。’

……

当听到陈茵茵否定的回答后，山鬼很失望，他并不觉得‘善良’是个多好的词。

陈茵茵的‘善良忍让’在自己的眼中也只是‘无用的坚持’，因为陈茵茵想要护着的庇护所，想要守护的人……一个都没有护住。

她的‘善良’只让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得到了好处。

……所以将这些自私怕事的人留下又有什么的意义呢。

但看见笑着看着自己的陈茵茵，山鬼最终没有将那个位面的最终结局告诉对方。

山鬼虽然不喜‘善良’，觉得这个词只会使人懦弱使人脆弱。

但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愿意拉陈茵茵一把。

因为他自己，也曾被‘善良’打动。

-

‘你也饿了吧，喏！这个给你吃！’

-

在神灵被抛弃后，也是第一次有人，将热乎乎的包子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所以神灵真的只是顺手而为。

就像那个人类曾经对自己那样，只是顺手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