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问题吗?要问我。”
什么问题?叶南泉并没有问题想问。他甚至想大声喊,“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但是太不理性。
一个问题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你有什么目的?”
有一丝不讲理和逼近了,叶南泉想撤回,但无法撤回。
“我没办法的,叶南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到你的梦里。你似乎没有'茴'。
可是既然我作为绘梦人进入你的梦境了,说明你必定有这个需求。这是不可能出错的。”
仍是那么温柔,回应自己的每一个问题,与外表真是一点都不符,还不如是林清淮那样呢,他想。
不对,林清淮?
“林清淮和你有关吗?”叶南泉想起现实那个与面前的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还是更进一步地问了出来。
没有停顿,甚至像提前知道这个问他的答案。夏青庭衔接的是如此流畅,“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是一个人的名字吗?”
“没有。
是我多想了。”
此刻的叶南泉,也许已经能准确完美地区分现实与梦境,但他终究还是没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梦中人了。
梦中人怎么又能知道现实真实的故事呢?多么幼稚。
下课的时间过的总是那么快,他踩着铃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谢子安他们来约你今晚打游戏,你又去干啥了?”同桌的语速很快,昂着头问正在坐下的叶南泉。
“他们说,是不是感情淡了,还是找女朋友了,这久你都没找过他们。”
叶南泉坐下笑笑,“没有,老田让我去找他。”
“我也没见他来叫过你啊?”
“那个时候你上厕所去了。”
看到数学老师进来,得到了这么一个普通的答案,同桌才“噢”的一声不再追问。
叶南泉没有一点别人所说的重返课堂会珍惜无比的感觉,他只感觉无聊至极,重新面对这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开始拍打脸颊,想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
没用。
只能假装继续听着课,实际上走着神打发时间。他并不介意走一辈子的神。
不过这数学课终究还是没让他如愿,他再也抬不起眼皮来。
钟表的滋滋声,他醒来了。
不,他陷入了下一个梦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规律的指针跳动声,叶南泉害怕这个声音胜过老鼠啃食木头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的背部自然地凹陷进去,双腿张开挂在什么比背部高了一点的地方。
这是哪?
简单的客厅布置,黑白极简的风格。
他的手腕上戴着手表,举起放到了耳朵边。
这是谁的手表?
与房屋的设计有的一比,手表设计为一滴水滴,在白色的表盘上滚动,黑色的边框像是阻拦,怕水滴滴下去一般。但水滴滚动一段时间后总会回到一个固定的位置停顿。
有趣。
叶南泉看见自己在一张老式的沙发上,一副白衬衣黑裤子的打扮。怎么有点熟悉这个打扮。
“你醒了。我煮了面条,没有放葱。”直角的另一边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看着报纸。那是谁?好熟悉。脸是如此清晰,可叶南泉仍是想不起他是谁。是上次雪地里的那个人吗?
“**,你怎么不叫我?”自己在说什么?与前几次经历的一样,自己感受的到,看的到,听的清,却控制不了,听不懂。好像脑子无法处理这样的信息,导致他立马就忘了那听不懂的两个字,再也想不起来。
“你累了。”那人放下报纸,叠起来,放到了桌子上。突然起身,钻进一个明亮的房间,端了一碗什么出来。
“没有葱花。”
叶南泉抬起手臂,表盘与视线平行,看了眼时间,然后坐了起来,“谢谢。”
那个目光,他无法拒绝,像是在哪里见过,明亮而温柔。
“你别谢我。
小羊我送去学校了,她也真是闹腾。”
“我知道的,毕竟她都不在这儿了。”小羊?小羊是谁?叶南泉不知道。但很快被面前的面所吸引。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没吃他都可以知道,这是碗绝对符合自己胃口的面——面汤的颜色与香味,百分百地锁住了面的原味;没有辣椒,他不能吃辣;肉末的数量分布的看起来恰好,还有一些浮在汤的表面的肥沫;最主要,没有葱花。
满足。叶南泉大口地用筷子提住面往嘴里塞。果然,这个味道,百分百长在了自己的口味上。
很幸福。
也许是处在第三视觉的原因,与正大快朵颐的叶南泉不同,他更在意于那看着自己吃面的眼神。
那是充满着爱意的眼神。
世间所有的种子,好似全被装载了进去,它们打算被爱意滋养着,然后又“嘣”地突然生长出来。
他是谁?
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叶南泉,又是谁?
他开始怀疑。
为什么会有人充满爱意地眼神里只有他一人?是因为自己的潜意识里的渴望才做的这个梦吗?
可笑。
叶南泉醒了。
面条的热汽还在使自己的眼睫温热。
这真的是梦吗?
他看了看手机,飞机应该快落地了。
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