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着那朵花自言自语:“因为我不想待在那些宫殿里,就算母亲与我坐在一起,我也还是好冷。”
“我的人生从来都不由我自己决定,父亲母亲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他们要我嫁给病秧子的皇帝哥哥冲喜,我便要嫁。一想到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我就觉得日子实在没有什么指望。”
西沅蹲下来摸摸她梳的可爱极了的发髻:“你太悲观了些,宫里不是没有好玩有趣的东西,只是你现在还没发现而已,等发现了,你便不会像现在一样想天天逃离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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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姑娘问:“姑姑,你与娴妃娘娘说过几句话?”
西沅答:“只有一次。”
有几个小姑娘就又有些失望:“才一次呀。”
西沅点头。
是的,直到娴妃娘娘死了,她们之间也只说过那一次话。
娴妃娘娘是死于产后的大出血,她生下来了一个女儿,皇帝抱着这个女儿看了一眼,口中就吐出鲜血来,他松了手。这个还未睁开眼睛的婴孩就此夭折。
西沅念着那次说话的缘分,想去送这可怜的娴妃娘娘一程,可是与她相熟的宫女拉住了她。
“娴妃娘娘脸上全是划痕,一张脸没了个完整,她之死必定有蹊跷,你万万不可卷入这事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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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辞罗估摸着时间来赶人:“好了好了,都别在这叨扰你们的教习师傅了,想听故事的,明日午时姑姑给你们上课的时候再来听。覆春楼的大门都开了,你们也该去迎客了!”
有姑娘小声抱怨:“午时!这怎么起得来床。”
摩辞罗听了见:“那便早些睡。”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好几个姑娘都红了脸,推搡着走了。
“姑姑,可还适应覆春楼?”摩辞罗笑问。
西沅也笑答:“这些姑娘们个个都太可爱活泼了些,我瞧着只觉自己越发老气了。”
“怎么会呢,算上年纪我比你大许多呢。”摩辞罗的手指摩挲在自己的腰间。
西沅只当摩辞罗是糊弄她的,也不再多说。
摩辞罗送西沅入她的卧房,恰好殷姑娘往下走,三人遇上。
殷姑娘问道:“这位是?”
摩辞罗:“她是我请来的教习师傅,西沅。日常就住在我们覆春楼。你随大家一起喊她姑姑就好。”
西沅颔首。
殷姑娘笑:“姑姑好。”
摩辞罗又问:“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呢?你身体又没好全,现在下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殷姑娘说:“刚刚有丫头来找我,说我有个老主顾来了。”
“你直接说你身子没好全,推了就行了。”摩辞罗一双眉顰的紧紧的。
“覆春楼敞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为了我就挡了人回去。”殷姑娘看摩辞罗担心又说:“也没什么关系,他每月都来一次,就是看看我。”
殷姑娘微微笑:“就不打扰大人和姑姑了,我们各自都去罢。”
同一道楼梯,摩辞罗上了去,殷姑娘下了去。
摩辞罗心下不安,一颗心一直砰砰跳上不停。
西沅看她神情有异,以为她有事,便说:“你将门号告诉我,我自己寻去。”
摩辞罗笑:“我覆春楼单是一层楼,便有二十间大小均等的卧房,你一个个找,怕是你头晕了,眼睛花了都没找到呢。”
“我之前听人说过覆春楼的名号,我当时还不信,哪有青楼能做这么大的,现下一看,却是不得不信了。”西沅道。
摩辞罗随手从烛台里拿起一个燃着的蜡烛进了一间卧房,又将卧房里的烛台一一点亮。
西沅一看,这卧房内,床榻、梳妆台、桌椅一样不缺,洗漱的碗盆痰盂也都俱全,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恭桶。
“姑姑,我们这夜里是有男子的,待你要睡下了,你就将门栓闩好,我们覆春楼的门啊,只要你闩好了,是绝对牢靠的。”摩辞罗极体贴。
西沅便道了谢,她在宫里待了这些年,这个点是该入睡的时候了,就与摩辞罗道了安,就闩好门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