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辞罗没有心思去理晨姐儿,那个男子她也难得想说辞,就随她们去。
见摩辞罗起身向楼外走,邵青等人都明白意思,一道往外去赏月色。
怜奴与陈芜两人一道在亭子里,亭子后便是她们新开出来的小湖,莲叶刚刚长出来,还不大。
偶尔有几条小鱼自那莲叶之间游过。
两人便趴在那看鱼。
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月饼。陈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馅的,从桌上悄悄的拿了,然后像是个小贼一样又送到怜奴手里。
陈芜小口啃着,那月饼的屑屑一直往下掉,恰好掉到那小湖里。几条小鱼纷纷过来吃月饼屑。
她看着觉得好玩,正想叫怜奴来看,一转头却看到怜奴正看着自己。
两人俱是一震,又都低下头去,羞涩的红晕从耳边直上脸颊。
不远处有女子的说笑声传来,陈芜一抖手中的月饼掉进了湖里,怜奴小声对她说:“别怕。”
可是陈芜没法不怕。这些说笑声可不是两三个姐姐能传出来的。
说笑声越发近了,陈芜四处看,却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处。
她心中越发急了,身后一阵水声传到她耳旁,她回头一看,怜奴已没了踪影。
陈菁一眼就看出来亭子里那个背对着她们的是自己家的姐姐陈芜,她走过去拍拍陈芜的背:“你在看什么呢?”她也随着陈芜的目光往下看去,天色晚了,虽亭子里有灯笼照亮,但也只看得清暗暗的水面、绿绿的莲叶和偶尔游过的鱼。
陈芜吓了一跳,见是陈菁,嗫嗫嚅嚅地道:“我的月饼掉下去了。”
陈菁身后也跟着几个姑娘,一听陈芜这样说,都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虽然是陈菁的姐姐,但是像陈菁的妹妹呢。”
陈菁娇憨地转头笑闹:“几位姐姐又笑我!”
她身上恰好带了一份糕点,给了陈芜,又叮嘱她:“再玩一会儿就要回去了,这处地方晚了蚊子多。”
陈芜应了。
陈菁便又与几个姑娘道:“快,摩辞罗大人都走到那边去了,我们快去追她们。”
她们一道牵手往那方向跑走。
陈芜松了口气,对湖中叫道:“怜奴,快上来。”
她叫了许久都没人回应,想起那次怜奴跳湖的事情,陈芜心中一慌,摘了鞋子就要跳下去。
怜奴只得起来,他长高了,而那湖又浅,他站起来都快到亭子了。
陈芜将手伸了出去,那一双白生生的手往怜奴的前上方一摆,他便心软,握了上去。
两人又对视着了,陈芜看怜奴浑身湿透,他的湿发黏在脸上,显得一张脸越发小,一双眼睛如夺人魂魄的妖精一般,陈芜愣住了。
她想,怜奴可真好看。
摩辞罗与姑娘们抬头望月,今日虽是中秋,月亮却也不算圆润。
摩辞罗心有所思,道:“今晚月色不算好。”
邵青笑道:“但也动人。”
几人相视一笑,皆明白彼此的意思。
“晨姐儿想出去,我们自然留不住。”莲姐儿笑,“只是现今覆春楼中得用的姑娘不算多,能拖一会儿便拖一会儿。”
邵青嗤笑:“怕是这话改天我就要将晨姐儿换成莲姐儿的名字再说一遍了。”
姑娘们想起莲姐儿的情郎杨斜,笑成一团。
莲姐儿红了脸颊,倒也没再二句。
摩辞罗手里摩挲着灯笼的笼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她们笑闹。
中秋才刚说到茜姐儿,她今日便来了。
与以往几次不同,她是与许柏梁一道来的。
卢菱来报的时候,她略还有些吃惊,但是仔细想了又觉得这是必然。
摩辞罗想了想,也没带面纱就直接这样下去了。
下去时,邵青与莲姐儿也都在,与茜姐儿和许柏梁坐同一个大桌子上。主位留给了摩辞罗。
她直接坐了下去,许柏梁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吃惊。
不知道是吃惊她的容貌还是什么。
摩辞罗看茜姐儿,见她有些容光焕发,光彩照人。揶揄道:“看来许相公将你照顾得不错。”
茜姐儿微微地笑了笑:“我们本来前几日就该来的,只是我突然怀了身孕,大夫说我这胎不稳,只能天天在床上躺着。”
茜姐儿转而向许柏梁温柔道:“柏梁,你不是带了你在山上打的鹿吗?我估摸着这里的婆子都不大会做,不如你去做吧?你做的烧鹿肉最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