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梁笑了笑,自然是应下了。卢菱领着一道往厨房去了。
莲姐儿轻叹:“你将你的身世告诉他了?”
茜姐儿点头:“他是我注定要托付一生的人,早说晚说他都是要知道的,不如早些告诉他。”
邵青冷哼一声:“你倒是想的开。”
茜姐儿眼眶红了:“邵青,我知道我是对不住你,覆春楼出大事之时,我竟然那副作态。但是.....木已成舟,我已经离开覆春楼了。”
摩辞罗看她:“你不要多心,邵青没有怪你。离开覆春楼也不是你的错,而是那龟公的错。”
茜姐儿哽咽两声:“可是我......我并不后悔被拐出来。”
“我一想到大家姐妹都还在这苦苦熬着,而我一个人就这样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解脱出来,我就觉得十分难受。”她哽咽住了,顿了顿方才说:“也许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许柏梁大概也还在安安稳稳地当着肉贩,不至于现在天天干着刀口子上舔血的活。”
在场三人都明白了,茜姐儿这是心事解不开。
她们也不知道如何劝,只是一个劲地说:“你现在有了身孕,要为孩子着想,天天这样苦愁深种的,孩子怎么好得了。”
茜姐儿用帕子擦了眼泪,摩辞罗:“你虽出了覆春楼,但你可以将覆春楼看作你的娘家,如果你不嫌弃覆春楼这地方的话,无聊了可来坐坐。”
茜姐儿出了个笑容,她的眼泪还在往下淌。
莲姐儿又劝她:“你心事这样多,平常也与那许相公多说说,他像是那种能解你心事的。”
“他每日那样忙,天天干着的又是那样的活,我怎么忍心再拿这些事去烦他呢?”茜姐儿摇了摇头,又说起别的事,她开心起来一点:“对了,我已搬出了城西那院子,现下住到了城北的一个小院子里。”
邵青笑:“幸好搬出来了,城西那鬼地方,我是一次都不想再去的。”
几人说说笑笑,摩辞罗听得脸上也隐隐有了笑意。
再过半个时辰,卢菱端着一个大托盘稳稳当当地进了来。
她将这托盘放到桌上,才笑道:“这许相公真的好手艺,三两下便烧出这许多菜来,不过他那道鹿肉倒是费时间,还要一会儿才来,他让姐姐们先吃着,他做好就一起端来哩。”
她们去看,这些菜个个看着色香俱全,菜香浓厚。
邵青轻笑:“没想到茜姐儿的眼光如此之好,得了这样一个宝贝。”
茜姐儿被她说的有些羞,忙叫道:“大家快吃呀,也尝尝他的手艺。”
大家拿起碗筷,摩辞罗看向站在一旁的卢菱:“你也坐过来吃罢。”
卢菱摇摇头,“大人你们吃就行了,我不饿。”
邵青看一眼摩辞罗,她笑着向卢菱招手:“大人都叫你来吃了,你就坐下来吃!作甚要惹大人不高兴呢!”
卢菱脸上的喜色再也压抑不住,她应了一声,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套碗筷,犹豫片刻坐在了摩辞罗身旁。
不多时,许柏梁端着那一大碗烧鹿肉进了来,他手里的鹿肉实在太香,刚一进来,大家目光便已飘了过去。
茜姐儿脸上喜气浓厚:“柏梁做的烧鹿肉可是一绝,你们定要尝尝。”
的确好吃,莲姐儿这种不大喜欢吃肉的都吃了好几大块。
摩辞罗这几天食欲都不大好,今天也是突然开了胃口。
茜姐儿本来平日里也有些害喜的症状,吃的也不多,今日和姐妹们一起,反而吃的多些了。
与邵青等人吃吃聊聊好不快活。
许柏梁看着茜姐儿,一张莽汉的脸却温柔极了。
瓶儿躲在楼梯间看了眼,心里想,许柏梁好像爱极了茜姐儿。
她又看了眼摩辞罗以及坐在她身旁的卢菱,心里暗道:“摩辞罗这厮果然是卸磨杀驴的货色,有劳她的地方,便予她好处,耐心哄着,现下再无劳她的事就这样没了脸面。”
瓶儿想起崇拓,心里又委屈下来。
崇拓未来之时,有外出跑腿之事,多是她干,可是瓶儿知道自己在几个姐姐面前的确没有底气,也不埋怨。
仔细说来,崇拓能到覆春楼来,还是她一手促成的呢!
没有她,崇拓这个小大夫如何能被摩辞罗知晓?
她心下更是不忿。
连着崇拓拒绝她而产生的那些忸怩之情,也一并算在摩辞罗身上。
瓶儿又瞟了一眼卢菱。
心中忿忿,她瓶儿可是自罗妈妈在时便是被众人捧着的标致人物,哪里可能被一个丫头比了下去。
世上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
摩辞罗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楼梯。
那里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