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晚辈的一片心意。你放心,我家部曲会留在此处,听你安排调遣。”
“谁同你说部曲的事了?你要走,为何不同我商量?你生气了吗?因为昨晚的事?”
袁慎抚摸了一下少商的发髻,轻笑一声:
“没有,你别多想。”
“那你为何突然要走?你要去几天?既是护卫,今日去,明日回便是了,我替你把用不着的东西拿出来。”
“嫋嫋!”袁慎拉住少商。
少商十分委屈,扭头就扎进他的怀里。
“你平日都不叫我「嫋嫋」的,怎么今日要走,才记得……”
袁慎愣住,原来她知道的吗?他还以为自己表现得很自然。其实也不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唤她「嫋嫋」过于肉麻,他此前从未与旁人如此亲近,一时很难转变过来。
他叹了口气,“我就去几日,过几日我便回来了,好吗?”
“「几日」是几日?”
“……十日可好?”
“不行!三日!”
“八日。”
“最多五日!”
没有意料之中的为难,袁慎笑了下,只是那笑容中似乎藏着疲惫,他抵住少商的额头,用鼻尖蹭了蹭她,“好,我答应你。”
少商目送着袁慎离开,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楼垚见她状态不对,便劝她留在家里休息一天。少商点了点头,和楼垚一起在客院中烹茶。余光中,少商看见两三名婢女走进袁慎房中,她猛地起身冲了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
“回女公子,管家让我们前来收拾袁公子的房间……”
“不必了,你们去回他,就说是我的意思,这里不需要打扫。”
“是。”
茶水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少商回到楼垚身边,看他娴熟地分茶、品茗。这是世家公子必备地技能,可比起阿慎,楼垚少了些优雅从容的气质。
怎么又想起他了?少商甩了甩头,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对他的思念甩走。
清闲的日子不适合少商,她在家里呆坐半天,就感到十分不适,用过午膳便又跑去督工了。工匠们都是熟手,此次又是官府主持的重建,因此他们十分尽心尽力。
“明明就没有什么要做的嘛,早知道我就跟他一道去了。”少商嘟囔着说道,见楼垚在一旁偷笑,少商斜睨一眼,吓得楼垚立即噤声。
囡囡的伤口已经结痂,偶尔可以起来走动一会。她看着少商把应该切片的药材捣成碎渣,甚至准备把熬了三刻钟的药汁拿去浇花,忍无可忍地叫住了她。
“少商,你有什么想做的吗?我陪你去做吧!”楼垚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想要找点什么提起她的兴趣。
“想做的事?”少商撑着下巴,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烦恼。
“阿垚,你平日在家会做什么呢?”
“我?嗯,我可能会读书写字吧,以往何伯伯在时,我也会去何家同他学习武艺,何家兄长若是空闲,也会陪我过上几招。”
“读书写字啊……”少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楼垚见她终于有些精神,长舒口气。
“阿垚,我们去挖河泥吧!”
“什么?”
长街尽头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女公子!女公子!几位武婢兴高采烈地呼喊着。
“陛下的旨意到了,凌将军喊您回去接旨。”
“我?!”
刚进县衙大门,冷峻高傲的凌不疑就出现在少商面前。他虽然面色苍白,看起来精神却很好,少商和楼垚跟着程止夫妇一同下跪听旨。
凌不疑瞥了一眼楼垚,似是有些奇怪。他的声音强健有力,大声宣读着文帝的旨意,表彰程止作为新任县令的政绩,以及程少商、袁慎、楼垚等人为重建骅县所作出的功劳。
少商惊喜不已,对自己也收到了嘉奖的事实感到惊讶与兴奋。
少商看了身旁的三叔,他正满脸骄傲地同三叔母炫耀着手中的圣旨,而三叔母也同样温柔地笑着看他,脉脉温情,令人羡艳。
少商叹了口气,眼前却突然笼罩着一道黑影,原来是凌不疑走了过来。
“程娘子,多日未见,你身体可好?”
什么啊,怎么像是在问候老人。
少商尴尬一笑,“多谢凌将军关心,您的伤势恢复得好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凌不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你的关心,什么伤痛都不值一提!”
“啊?”
这么直白的吗?楼垚满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