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比赛的时候,儿郎可向心仪的女娘索要贴身之物系于马上,以此博个好彩头。少商眉头一皱,回首扫视众人。
什么啊?她虽还未过门,却也是袁慎正儿八经的未来新妇。此刻她还站在这呢,这些人怎么如此没有分寸!
众女娘们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直接无视她继续同袁慎攀谈。少商气极反笑,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手臂,她回身一看,袁慎含笑看着她:
“嫋嫋,你来给我系上吧。”
像是甘霖滴入心湖,少商思绪一震,怒意也随之消散。她勾起嘴角,莞尔一笑,从怀中扯出一条丝帕,往马儿身上系去。凌不疑紧紧盯着少商手上的动作,袁慎仿佛炫耀一般,微侧了身体好让凌不疑看得更细致些。
气氛一时间变得轻松起来,其余郎君们也识相地策马上前,同自己相熟的女娘讨要“彩头”,就连程姎都在班嘉的恳求之下,勉强从腕上取下了一截丝带。只有戴孝的昭君没有动作,但她柔中带笑的眼神,便是对楼垚而言最好的鼓舞。
程颂满眼艳羡,转头期待地看向萋萋。可她却神情复杂,扭扭捏捏的迟迟没有动作。
“这位郎君,如若不弃,吾可为君系。”一道柔美的女声响起,少商袁慎齐刷刷地看向程颂。
萋萋怒而起身,一把隔着围栏扯过缰绳,马儿嘶叫一声,乖巧地靠了过来。
“不必,他一粗俗武将,配不上女公子的金贵绸缎!”
萋萋见程颂意味深长的笑了,她感到羞赧万分,想也不想就朝他劈头打了一掌,“喂!你可是我阿父亲自调教出来的将军,莫要给我……我阿父丢人,知道吗!”
程颂揉了揉脑袋,不仅没有生气,还温柔地笑道:“知道了,不会给你丢人的!”
因场下儿郎众多,班小侯爷带来的箭靶不够,第二轮比赛采用了新的赛制:每人有且仅有二十支箭,每只箭镞上都有侍从事先墨书的记号,以一炷香为时间限制,比赛结束后由侍从清点箭靶上的箭的数量,多者胜出。
也就是说,箭只要在靶子上就可算一分。众人要比的就是谁能抢占先机,将箭射中靶子,毕竟靶子上的箭一旦多了,就极难命中,也容易撞到其他的箭从而掉落下来。
随着三皇子一声号令,战况一触即发。
凌不疑和程颂都是武将出身,马术超群,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同后面的人拉开距离。万萋萋尖叫一声,兴奋得蹦了起来,少商也跟着她一同呐喊尖叫:“程颂/次兄,好样的!”
热情高涨的不止她们两个,这两声叫唤完全淹没在其他女娘给凌不疑的叫好声中。姎姎同昭君相视一笑,目光搜索着另外的人。
“天呐,善见公子怎么连骑射都如此从容优雅!”
少商闻声捕捉到袁慎的身影,他不紧不慢地纵马驰骋、挽弓拉箭,不似在比赛,更像在闲庭信步。不过少商发现他虽然速度不快,但箭无虚发,每一次都稳稳地射在其他箭镞的包围圈里,避免被后面射偏的箭镞撞落。
“真是狐狸!”少商喃喃自语,语带嫌弃却满脸骄傲。
凌不疑率先射空了箭筒,回到看台侧边饮水休息,三皇子亲自为他续水,还递上了一方汗巾。
“三皇子可真贴心!要我说呀,虽然善见公子定婚了,但咱们京中未婚的优秀郎君还是大有人在。喏,这不台上就坐着两个吗?”
“怎么是两个,五皇子不也是未婚郎君吗?”
“你小声些,别让人看了笑话!五皇子风流浪荡,虽然至今未娶,但府内府外红颜知己不少,况且他哪里有三皇子那般相貌,更不用说三皇子那周身的气度,也就只有十一郎站在他身边,才能不被比下去了。”
“你们快看!善见公子也回来了!”
袁慎额上的汗巾早已湿透,被他取了下来。少商上前一步,捏着衣袖就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袁慎也乖乖抬脸,眉眼间尽是柔情蜜意,羡煞旁人。
萋萋和程姎相视一笑,昭君不甘示弱,也抬手为楼垚拭去汗水。班小侯爷和程颂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