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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伊墨辩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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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月初一,望绝峡谷。

赤仑山是一条自西向东连绵数千里的山脉,山高入云,终年积雪,横亘于墨霞郡的北端,被人族称作天障。赤仑山脉有千仞高峰无数,其中两大冰峰最为著名,即冽神峰与凌仙峰。这两座山峰相距百余,常年阴云积聚,雷鸣不绝,风雪肆虐,此处便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望绝峡谷。

来到望绝峡谷近前,北望狭长的峡谷,若是侥幸能够穿过遍地尸骨的死亡之门,不受谷内漫漫无尽的邪气血毒的侵扰,走过数里迷宫一般的黑沙乱石之路,便可见到如同世外仙境的雪岭绿林,恰似荒漠里的一片绿洲,赤色的土地上云杉成林,青草遍野,冰雪化泉,飞瀑轻淌,水清河澈,全然不见丝毫阴邪的气息。

这里,正是伊墨族世代隐居地方,名谓典裔郡。

云杉林内,纵横交错的溪河蜿蜒穿行,高高低低的玉石阁楼依水而立,直至雪岭深处,一道天涧将密林一分为二,涧中云雾缭绕,涧深不知几许。百余丈宽的天涧仅有一座数丈宽的脂玉石桥,桥畔竖立一块脂玉界石,上面雕刻着赤红的篆文:西奈院。

跨过天涧上的石桥来到西奈院,云杉密林之间便是伊墨族执司与长老们的居所。

雪色阁楼点缀在青树红土之间,其中最为气派的一幢名为岱岩阁,隐隐散着赤色的光芒。

临近午时,公孙雴云乘着赤隼疾驰而至,落在岱岩阁前面的一方空地上,信步走入阁楼。他一眼瞥见堂内软榻上斜卧的那一人,血玉假面遮掩下的双眸暗暗流露出一丝厌烦的神色,隔着近十丈的距离就止住了脚步。

软榻上,身穿一袭血色衣衫的男子正是伊墨族的执司左仓何,手中的青玉茶盏热气氤氲,盏中是浓酽赤色的大红袍,茶汤中隐约散着血腥之气。

觉察到动静,他支起身体抬头斜睨,橙色眼眸中闪着一缕邪魅的光芒,满是疤痕的脸上露出狰狞诡异的笑容,声音嘶哑地说道:“没想到,你能亲自到我这里来,倒真是万分难得呀!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急迫到连血燕儿都信不过了?”

公孙雴云语气冷淡地说道:“令人意外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堂堂妖族的执司大人,去了一趟圣都,居然只带了一个人出来。齐自诺的人呢?”

左仓何反问道:“你专程来到望绝峡谷,不会仅仅是为了这个人的吧?”

公孙雴云冷哼一声,不愿多言,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手中的茶盏。

左仓何干笑几声,阴阳怪气地说道:“铭赤云,你不说我也知道,齐自诺这个人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不然这次你不会叫我出手。不过,我左某人帮了你,却得罪了落木族,这可如何是好?”

“呵!你还有心情提到落木族?”公孙雴云不屑地说道:“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恐怕不是落木族,而是天诏吧!”

听了此话,左仓何似乎眼中一亮,兴致更为高涨,“你倒是跟我说说看,那天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天族怎么突然对我妖族上了心?他们这会儿想起来要一统天下了吗?”

公孙雴云答非所问:“西钟族一早就把臣降书交给天族了;落木族首战即败,长老会还有十八人受了重伤,再无挑战之力;就连萧月泽也败了一阵,看来云泽族的命运亦是大同小异。你在圣都已经与天君对过阵了,他的实力想必心中应该有所评判了吧?”

左仓何大笑着说道:“铭赤云啊!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转身做了天君的侍仆,跑来我这里当说客的。我偏不理睬什么天诏,他一个小孩子能把伊墨族怎样?依我看来,他怕是连望绝峡谷的大门都不能活着走进来。”

公孙雴云顿生厌烦,“天君的侍仆”这几个字像是几根利刺扎在心头,既拔不去,又忽视不了。这天下原本是由自己掌控的乱世,怎么就风云突变换了天?

他不悦地说道:“你别忘记了,他的身后有一个逍遥仙修替他撑腰,区区望绝峡谷那人眼面不过是个儿戏。”

“小天君不是独自应战吗?天诏里面可没有提到御心族。”左仓何戏谑地笑道:“你该不会是被公子悟给吓到了吧?他们神域的人,个个自诩天道卫士,一贯循规蹈矩,自己定的挑战规矩岂能食言。再说了,妖族跟天族自古就是正邪殊途势不两立,我不信公子悟不懂这个规矩,他绝对不敢对我伊墨族做出逆天之事。”

听了这话,公孙雴云有点莫名其妙:妖族和天族的关系确实敌对,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规矩,更不用说公子悟会怕了他区区妖族执司。他斥道:“这位天君可不管你们有什么规矩,如今的规矩都是他定的。”

左仓何坐直了身躯,深深地看了一眼血玉假面,饶有兴致地说道:“铭赤云,你跟我句句不离天君二字,我正好要跟你说道说道。那日你将血燕送来我这里,只说要我把风庄里的人带出来。你应该知道我左某人的惯例,一旦出手必沾人命。若是遂了你的意愿,把齐自诺与言靖哲两个人都带出来,那么死的人就是天君。”

他故意顿了一顿,瞪着一双狡谲的眸子,笑问:“关于这一件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跟我说清楚?”

公孙雴云没想到对方会扯到这个话题上来,当即嗤道:“你以为你轻易便能伤了天君的性命?”

左仓何哈哈大笑起来,“不不不,并不是我以为,而是你以为。一石二鸟,不正是你铭赤云一贯的伎俩吗?”

公孙雴云冷冷地问道:“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

左仓何收起笑意,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姑且不谈这个小天君究竟有什么蹊跷,但是很明显的是:你对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

公孙雴云呵斥:“一派胡言!”

左仓何摇了摇头,举起茶盏一面贪婪地吸纳着茶息,一面轻笑言道:“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也不论对方是谁,随便带走一两个什么人,对于你来说如同探囊取物。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只血燕带的信你连拆都没拆开过,直接就送到我这里来了。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人之般厉害,能让你连信都不敢拆了?”

那封血燕传书,公孙雴云确实没有动过。在拂笙庄天魄族人的眼皮子底下,血燕能安然无恙飞越暗影森林抵达目的地,天君的用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但是,公孙雴云岂是轻易受人摆布之辈?特别是滨水庄园已经被对方拿捏在手心,他更不甘心服软。传信给左仓何,与其说是让他去圣都救人,还不如说是借其之手给天君一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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