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我这边还有人不到百息就倒了呢!考官们都忙不过来了,听说那些在考场内帮忙的天魄族少年都倒了不少。”
“其实吧,我怀疑有些人是‘装死’,没有尽全力!”
“对哦!我也怀疑,他们大概是想保存实力。前面几项考得不理想的考生,如果受伤过重,后面的天试接踵而至,仅有半天时间根本缓不过来!”
烈如秋终于插上一句:“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就不知道要保存实力?真够蠢的!”
“哼!我乃烈焰庄弟子,不屑玩这些花招!”
“就是!烈焰庄是人族的第一大门派,我岂能抹黑?”
“行了行了!口气不小!”烈如秋十分郑重地问道:“我问你们,曲意中当真有寒息?”
“没错啊!把我们冻得够呛!”
这就奇怪了!烈如秋想起小鱼儿曾经提起过这个问题。按道理来说,观试台有阵法相隔,应该仅能听到琴音,不能感知曲意……他看向师兄,问道:“三师兄是否听说过,仅仅是曲谱就能抚出寒息的曲意吗?”
烈如清不认同,“曲谱无意。所谓曲意,乃是抚琴者的心意。当然,你从未修习过寒息,所以我猜测是琴的缘故。此琴有灵,或许与曲谱作者心意的相通。你是否知晓此曲的来历?”
烈如秋摇了摇头,“改天我问一问圣主吧。你们两个!寒息入体可不要小觑,要是伤了心脉,会是后患无穷。”
“他们并无大碍,你不必担心。”烈如清似乎没有半分忧心自己的弟子,反而关心地问道:“那日晟晓阁传来落雷之声,甚至惊扰了考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玩笑之间,闹出的一点意外罢了。”烈如秋将目光移到被扔到一旁的锦盒,飞快地转移了话题:“玉辰,你把锦盒拿过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烈玉辰本来就好奇,立即捡起锦盒揭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以及一卷白绢。
雪色脂玉的正面篆刻“华茂”二字,背面刻着“庄盘”以及一列小字,写着立户时间,以及庄家的名讳:玉弦公子知秋。
“咦?小师叔,华茂庄怎么会给你制作令牌?”
“这不是令牌,是开户文书,应该是立户凭证吧!”烈如秋将玉牌交给烈如清,简单地说道:“我打算下注……呃,三师兄,小赌怡情,我不会沉迷其中的。”
烈如清看了看玉牌,“你这是要做庄家,可不是什么小赌。”
“管他什么庄家不庄家,我就一袋子金珠,输完就收手。”
烈如清笑了笑不作深究,将玉牌放还锦盒当中。
烈如秋不免有些内疚,心里想着或许另找个适当的时间,将此事原委告诉师兄。接着,他取出那卷白绢展开一端,只见隽秀的字迹写着“琼英盛名”四个大字,下面一列小字“录于圣天一百一十四年腊月初九”。
一段空白之后赫然写着“神域玉弦公子知秋”,下面有一段文字注解,简要介绍了他的师承与修为,注明当为世家公子第二位。配上一幅画像惟妙惟肖,正是今日于阁楼平台抚琴的模样,仿若仙修入世,俊美不可方物。
紧接着是人族晏家世子霜断,同样配上一段文字注解以及一幅画像,写明位列世家公子第三位,翩翩少年执剑飞跃,长发飘逸,面似凝脂,英姿潇洒,气宇非凡。
第四位,神域御心公子悦,衣袂若仙,手执紫晶,剑眉星目,飘逸脱尘。
第五位,人族公子齐予安,肩挑银斧,眉俊目逸,恣意洒脱,风流倜傥。
第六位,人族公子公孙忘川,手中长剑欲离鞘,目若琉璃,面如玉瓷,一点剑意千川缈。
第七位,人族御风堂弟子云风破,袖箭轻扬,蓄势未发,面若俊瓷,身姿英拔。
第八位,人族宁家公子宁皓离,手捧法珠,冷颜暗目,丰俊飒爽。
第九位,神域御心公子忻,轻拈翠晶,明眸皓齿,玉树临风。
第十位,人族平家世子平菡杋,寒刀横握,玉颜明眸,威仪堂堂。
……
长长的一卷,足足列了一百人的简介与画像,皆是目前居住在望旸庄园的修行公子。
“这是什么?”烈如秋不解地问道。
烈如清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小秋,你可得要当心了。”
“当心什么?”
烈如清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解释道:“修行界的论资排名,向来以神域的三大名录为尊。但是,华茂庄却有一个独特的排位,而且深受名门世家的认可。这个榜名不以修为高低为凭,而是依照容貌与品性以及影响力。华茂庄每一年都会举办一次盛宴,邀请各门派各世家的青年才俊共聚一堂。而后,他们将这些年轻人录名列榜,名谓‘华茂盛名’。今年,有神域圣主的琼英宴,华茂庄当然不敢逾越造次,故而改名为‘琼英盛名’。”
“我怎么从来没有说过这个榜名?既然没有公示,那有何用?”烈如秋仍是不解。
烈如清扫了一眼锦盒内的玉牌,“在这世间,最值得投资的是什么?又是什么让官宦商贾趋之若鹜?你仔细想一想,就不难明白这榜名有何用处了。”
这么一说,烈如秋明白了七八分。
“哇!这么说起来,小师叔竟然是高居榜首!你有这么俊的吗?”烈玉辰一声惊呼,传到烈如秋的耳里,他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不对不对!上面不是写着小师叔是第二位吗?”
“那第一位是谁?”烈玉辰翻过白绢盯着那一段空白,忽而揪过烈玉心,神秘兮兮地说道:
“该不会是天君圣主吧?”
两个小家伙瞅着他们的小师叔,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的。肯定是因为华茂庄不敢评述,更不敢画像。”
“大概是画不出圣主盛颜的神韵吧?”
“我觉得应该是词语无法形容圣主的神颜。”
……
烈如秋不知不觉地走了神,心里面好奇起来:天落在受伤之前究竟是什么模样?那缕神魂本是虚幻之物,他能化幻成天落现在的子样,那么应该也能幻化成以前的样子吧?
想到这里,烈如秋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胡思乱想之间,他突然想起师兄的一句话,立即回过神来,问道:“三师兄,刚刚你说要我当心,我要当心什么?会有什么麻烦吗?”
“嗯。确实有麻烦,而且麻烦还不小。”烈如清侧目望向竹窗外,笑道:“这不,麻烦已经来了。”
烈如秋顺着烈如清的目光看过去,当即惊呼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