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什么……”

苏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他表情却不像在开玩笑，连忙拒绝三连，“不用！不需要！你别跟过来！”

她猛地抽回手，快步走向浴室。幸好艾度没有跟上来，她赶紧关上门，心跳仍有些加速。但以艾度厌女的性格，不像是会主动做这种事的人，难道是之前主人的习惯？

——不是，姐妹们这么会玩吗？

苏生承认自己现在的想象不太干净，凑到水池前洗了一把脸。凉水带走脸颊的温度，让头脑也冷静下来一些。

她长出一口气，召出方舟界面。看到畅销榜上排第一的按摩浴缸，她瞬间又来了兴致，立即开启泡澡模式。

“呼……”

别说末世了，就是末日来临之前，家境普通的她也从没体验过“要啥有啥”的生活。撇开要命的游戏副本不谈，这回廊简直就是天堂。

苏生感觉自己能在这个浴缸里泡一辈子。不过半个小时后，她忽然有点饿，想起昨晚没吃东西就睡了。

还是填饱肚子更加重要。她恋恋不舍地走出浴缸，在脏衣服和浴袍之间犹豫了一秒，选择拿起前者。

穿戴整齐，她哼着小曲走出了浴室。

艾度正坐在沙发上，瞥见她出来，自觉地站了起来。视线在湿发上停留了两秒，他开口问道：“你不吹头发吗？”

“没事，我头发短干得快。”

苏生警觉地摆摆手，严防各种套近乎手段。但被这么盯着也挺尴尬的，她客套了一句：“我去吃饭，你去吗？”

“好。”艾度毫不犹豫地回答。

“……”

苏生本是随口一问，毕竟牌灵不用进食。却没想到艾度答应了，她不禁嘴角一抽——他突然变得这么亲切，还真是让人难以适应。

而这股不协调感，在十分钟后又来到了新的高度。

想象一下，你走进餐厅点了一大桌好菜，准备犒劳一下自己。这时有个帅哥过来拼桌，但他只要了一杯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吃。

他是魔鬼吗？

苏生硬着头皮吃了半碗饭，终于忍不住叫来服务员，“麻烦再来杯奶茶。”

扎着丸子头的仿生人应了一声，从后厨端上了一杯奶茶，还是用小熊杯子装的。苏生道了声谢，然后立即将奶茶推到艾度面前。

艾度奇怪地说道：“我不用……”

“我知道，但这也是水。”苏生头疼地回答，“你可以不喝，摆在这里就行。你那杯水太素了，影响我吃饭。”

艾度不解其意，却饶有兴致地端起小熊杯，啜了一口奶茶。甘甜的滋味萦绕在舌尖，他的眼神微微一亮，看不出来还挺喜欢甜食。

苏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忍不住问道：“第一次喝奶茶？”

“嗯。”艾度点点头，“但我喝过长岛冰茶。”

“那个是酒，不一样的。”苏生纠正道，忽然有些好奇，“牌灵的味觉和人一样吗？你不需要进食，但要是不小心吃进了东西，会出现什么症状吗？”

艾度品尝着奶茶回答，“会需要上厕所。”

……意外、朴实而又合理。

苏生抽了一下嘴角，视线又掠过旁边的仿生人，“那你和它们一样吗？”

“不一样，牌灵不是机器人。”艾度奇异地理解了她的疑问，“牌灵就是牌灵。你可以把我们当成是诞生在回廊里的一个新种族，就像狼人。”

也就是说，更接近生物的概念。

苏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要就这么接受，还是有点难度。毕竟狼人也只是传说中的生物，现实一点的比方……

丧尸？

她赶忙低下头，扒了两口饭压惊。好不容易离开末世，还是少想那东西。余光扫向窗外，两人的卡座毗邻走廊，对面是一家服装店。

对了，买衣服。

苏生不紧不慢解决掉食物，又带艾度逛起了街。除了衣服还得买日用品，方舟里能直接选择的只有家具。开放区域还有小家电城，当她看到PS7游戏机的时候，整个人完全迈不开脚。

买，全都可以买。东西买得多了，苏生想找仿生人帮忙送货。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艾度竟主动从她手里接过了购物袋，当起了护花使者。

陌生，实在是太陌生了。

苏生感觉自己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赶紧拦下他，还是把货物交给了仿生人。艾度也没有不满，只是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奇怪。”

对她好也不行，其他玩家通常都很吃他这套的，尤其是女生。

“奇怪的明明是你吧？”苏生没忍住吐槽道。

艾度一挑眉，“哪里奇怪？”

“……衣服。”苏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避开他的视线，走进了旁边的男装店，“还有身高，长相，思考的方式，一点都不像人类。”

“只有像人类才好吗？”艾度却反问道。

“唔……”

苏生动作一顿，还真被他问住了。艾度从背后伸出手，拿过她手上的衬衫，又从架子上取下一条黑色西装裤，一言不发进了试衣间。

等门再次打开时，他变成了一个有些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