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度循着苏生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个衔尾蛇图案。他并不惊讶，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不知道，但回廊里很多地方都有这个标志。”

这么说……是节目的LOGO？

苏生陷入沉思，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乌洛波洛斯Ouroboros，衔尾蛇。符合柏拉图形容的宇宙始祖生物，死亡与不死之身。又称永恒之蛇，自我吞食者。”

她回过头，视线对上了从右边走廊出来的陆九丞。清秀的娃娃脸上挂着浅笑，脚步也是一如既往轻快，颇为自在地走到两人身边。

“我正准备去吃饭，刚好听见你们的对话，想起了一些资料。”

陆九丞继续卖弄道：“衔尾蛇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神话符号之一，在炼金术中象征第一元素。它拥有完美的结构，象征无限、永恒、融合、循环，万物对立冲突而存在，生与死循环不止。”

苏生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尤其是他。头已经不怎么疼了，她捡起购物袋，起身冷淡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但还是谢谢你的分享。”

“不客气。”

陆九丞笑眯眯地回答，似乎没察觉到她的疏离，亦或是故意假装不知道。他转头看向艾度，顺势伸出右手，“还没正式打过招呼，我叫陆九丞，你就是苏生的牌灵吧？”

艾度瞥了一眼苏生，苏生拍衣服没说话。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有握手只是浅浅点了下头。

“哎呀，家教真严。”陆九丞调侃了一句，也不尴尬，绕着艾度打量起来，“你怎么好像矮了一点……听说你口气很大，一次能杀好几个人，是真的吗？”

“你要试试吗？”苏生戏谑道。

说起来，她其实也没见过艾度出手，或许真该找个时间试试。

“那不用，我就问问。”陆九丞看着艾度的身材，有些羡慕地问道：“这肌肉一看就很结实，我能摸一下吗？”

“……？”

这家伙怎么突然Gay里Gay气的。

苏生一挑眉，眼见陆九丞从艾度背后偷偷伸出手，立即抬手制止了他。她想起了他的变身异能，故意试探道：“你的异能是怎么用的？”

陆九丞眼神一闪，果然有猫腻。但他也不傻，当即回答：“想知道的话，就拿你的异能情报来交换。”

苏生当然不可能和他交换。

她直接把艾度拉到身后，陆九丞不肯放弃，又和她套近乎道：“不换也行。上场游戏就活下了我们两个，说起来也是缘分。下场游戏肯定会有新的玩家，不如我们先结个盟？”

他们……结盟？

苏生讽刺地抬起嘴角，陆九丞说得好听，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彼此能力。异能是每个玩家的底牌，尤其是他的变身能力，别人有没有防备差别很大。

而她得益于孵化时间晚，还没有完全暴露自己的天赋。陆九丞就算猜，估计也只能猜到“复活”之类的能力，所以她没有那么忌惮。

“下场游戏的事，还是等下场游戏开始再说吧。”

主动权在她的手里，苏生打起了太极，不想和陆九丞继续纠缠。她没傻到和一个反社会的疯子结盟，但这时候就撕破脸皮倒也不必。

她向艾度递了个眼神，转身走向右走廊。这才看见，过道都快被她买的东西堵起来了，幸好后面的房间没住人。

陆九丞被晾在原地，目光有些阴沉，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向落在后面的艾度喊道：“那你呢？你跟她不如跟我，我当你的主人怎么样？”

苏生的脚步一顿。

塔罗牌已经和她绑定，她不怕被人抢走道具。但艾度拥有自主意识，又是那个鬼态度，要是他真的和陆九丞结盟暗算自己——

苏生不禁有些忐忑，伸长了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却听艾度风轻云淡地回道：“那你得先把她杀了才行。”

……拱火他是真行啊。

苏生嘴角一抽，快步走到房门口。她拧开房门，这才转头看向大堂。艾度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陆九丞则是扯起了嘴角，笑得一脸自信。

可只有苏生知道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艾度现在就能投奔陆九丞，他却说让陆九丞先把她杀了。不提节目有没有夺取道具这个说法，把他的话反过来理解，也就是只要她不死，他就不会和陆九丞合作。

让陆九丞杀，也就是他不杀——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让她安心。

“你们牌灵说话都这么喜欢弯弯绕吗？”苏生吐槽道，“还是跟着牌面来，因为你是恶魔，所以不喜欢说人话？”

艾度轻抬嘴角，“一般随主人，谁让我跟了个心思复杂的家伙。”

“……”

他在损人这方面是真有点才华。即使别人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可就是找不到话反呛回去。

苏生莫名有些想笑，却又不想在艾度面前失去威严，只好用力往下压了压嘴角，装模作样去搬东西。

或许她是不愿意承认，他们的性格确有共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