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朗先是摇了摇头，随后道：“我们的记忆中没有完成的课程情况，只记得一些她带我们玩的游戏和做的事情。”

“比如？”夏宁问道。

“游戏都是很寻常的游戏，比如捉迷藏、丢手绢之类的。不过她会加一些小细节，比如捉迷藏被抓到的小朋友会有小糖果，再比如最后一位被手绢丢中的孩子……”

说着说着，褚朗的脸色逐渐地有所改变。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眼中的惊疑也越来越浓郁。

“被手绢丢中的孩子会被换上一套崭新的服饰……”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然后要和杨老师一起休息……”

“如果……”

“如果……”

“如果三次都是最后一位，则会被杨老师带走做特别辅导……”

说到这，褚朗的身体往林雨霏和夏宁的方向猛地前倾，神情激动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的动作有些大，碰到了放在他面前的茶杯。

茶杯中的水倾倒出来，在桌上晕开一大片的水渍，并有一部分从桌上滴落在地上。

林雨霏伸手按住褚朗的肩膀，道：“你需要冷静。”

站在褚朗身后的褚耀在听到这句话，反应了过来，连忙过来扶住自己的阿爸，道：“阿爸，您冷静，您坐好。”

说话间，他也伸手扶起倾倒的茶杯，动作迅速地抽出好几张放在桌子一边的纸巾，阻止茶水继续滴落在脚下名贵的地毯上。

经过儿子的提醒，褚朗才缓过神来，神情复杂而疲惫地说道：“实在抱歉，是我失态了。”

“没事。”林雨霏看了一眼夏宁，见她脸上神情一切正常，才缓缓地道，“我不确定我们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和褚先生您刚才想到的事情有关系。不如您先说说您想到了什么？”

褚朗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褚朗将他面前的物品恢复原状后，他才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杨老师会带着那些孩子离开孤儿院。那些孩子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院长和我们说是他们被领养走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在孤儿院见到来领养的人。”

“而且，院长曾拒绝过街道一对多年无子的夫妻的领养请求。”

闻言，林雨霏和夏宁的眼中都露出疑惑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褚朗说完后，林雨霏率先开口道：“乌山孤儿院在周五晚上突然发生大火，所剩的废墟都被烧毁。在烧毁后的废墟中，我的人发现了大量的骨碎。如果是成年人体的骨骼的话，那里应该至少有两位数的尸体。而如果换算成小孩的话，那数量会更多。”

褚朗的神情随着林雨霏话一点一点灰暗下来。

“怎么会这样？”

他用极低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呢喃着，眼神涣散，让想要提问的夏宁止住了口，等待着褚朗消化刚才的信息。

结合褚朗刚才说的消失的孩子。

那些骨碎是属于谁的，似乎并不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而如果这个“属于”的等式成立，那么乌山孤儿院在它转移地址之前，就不干净。

这也就意味着，褚朗童年仅剩的那点温情都是假象。

夏宁看着抱着头，十分痛苦的褚朗，转头看向林雨霏。

林雨霏眯了眯眼睛，道：“快到中饭时间了，褚先生，我们吃完饭再聊。”

褚朗没有抬头，完全没有在意林雨霏说了什么。

站在他身侧的褚朗见状，一边用手安抚着自己的阿爸，一边目含歉意地道：“十分抱歉，等您用完餐后，我们再继续聊。”

林雨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夏宁道：“我们去楼下的花园餐厅用餐吧。”

夏宁点了点头，起身和林雨霏一起往花园餐厅走去。

在离开关上房门之前，林雨霏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房间内的褚耀，道：“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到楼下和我们一起用餐。楼下的花开得很好。”

褚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了然地点了点头，道：“好的。”

说完，林雨霏关上门，落后夏宁一点，以一种既亲密又像是保护的姿势，带着夏宁往花园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