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背叛？”林雨霏轻笑了一声，道，“这两个词可是有不少可以想象的空间啊。”

崔凤宁神情不动，道：“没想到林大小姐也怎么八卦。”

“我对八卦不感兴趣，但如果八卦中有我需要寻找的事情，我并不介意去搜集。而有些时候，八卦中确实能透露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林雨霏若有所指地说着。

“八卦？”崔凤宁眼神中流露出嘲讽，“我之前以为那真是八卦。但是现在看来，那是真实。我的父亲骗了我们十几年，而我们的母亲即使发现了问题，也保持了沉默。最终，让分裂在我们之间产生。”

“我不惧怕来自利益争夺的斗争，但我厌恶欺骗，以及从欺骗那无法弥补的裂痕中钻出的恶魔。”

话题似乎挑起了崔凤宁剧烈的情绪波动，稍稍破开了她理性的城墙。又或者说是压抑太久的情绪在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后疯狂地涌出，让她的理性变得脆弱，让她的言语有些不太受自己控制，丝毫没有一开始所想的慢慢试探、循序渐进的感觉。

“更让我绝望的是，我是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而我心中最亲爱的弟弟早早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将我视作敌人，捧杀我，陷害我，甚至企图杀害我。而也因为他的这些行为，让我的哥哥视我为死敌，让我的父亲以为我企图颠覆他的权威，让我的母亲认为我是一切问题的源头。”

“而我，还将他当作自己的弟弟，敬爱我，需要我保护的弟弟。”

崔凤宁的情绪越来越失控。她似乎已经忘记，对面坐着的是他们家的死敌。

从联邦诞生之初就有天然对立的立场的死敌。

一个是旧帝国的遗存物。

一个是新时代的缔造者。

一个需要汲汲营营，勉力维持自己的体面。

一个却有着唾手可得的权力和财富。

但现在，崔凤宁被情绪影响的大脑却忽视了这些。

或许，在经历了百年的演变，到了他们这一代，过去属于旧帝国的荣耀早就不重要了。他们并不属于旧帝国，而是新时代的产物。因此，这种天然的对立或许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利益。

而崔家所需要寻求的利益，和林家是对立的。

崔凤宁的思绪因为突然跳出来的想法微微停滞了一秒，虽然猛地抬头看向一直静静听着自己叙述的林雨霏，突然露出一个有些癫狂的笑。

“林雨霏，你知道吗？我有些时候很羡慕你。”

林雨霏喝茶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崔凤宁的动作和话语有任何的停顿，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她见过不少人。在其中嫉妒和羡慕的可不少。

“你查到了佳诺吧。”

崔凤宁的语气在说出上面的话后又突然转变，变回来开始的沉着冷静的样子好像刚才的疯狂是一场幻觉。

但是她下面的话以及眼神中的复杂都证明她刚才的情绪波动并不是幻觉。

“那比起关注花游霞这个并不重要的傀儡，不如关注一下我的姑姑吧。”

“希望你不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最终失去继承权。”

林雨霏的眼神瞬间一凛，语气变得严肃，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崔凤宁的语气中有无奈也有几丝幸灾乐祸，“既然已经知道了佳诺，那你应该已经有所怀疑了吧。不要对崔家人抱有太大的期望，也别对已经被崔家人影响的人抱有期望。”

“当你开始怀疑时，你就该有所行动。不然你可就会像我这样。而且，我并不觉得，崔文素会手下留情。要不是她是omega，在崔家先天不具备继承权。我的父亲可不见得能成为崔家家主。”

“她可是对林家的权势虎视眈眈啊。”

林雨霏的眉毛一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就凭你这含糊的话语？”

崔凤宁笑了一下，道：“信不信由你。我又不会亏。”

“不，你会。”林雨霏斩钉截铁地道，“我如果出事了。我父亲会立即找上你。”

崔凤宁脸上刚扬起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冷着一张脸，道：“当初我或许不该要求最高的投资。”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林雨霏两边嘴角同时勾了勾，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你查到了多少？”崔凤宁缓缓地呼了一口气，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现在算是上了林雨霏这条船的现实。

“不多，一些可以让佳诺停业的东西罢了。”

“这可不是不多吧。”

崔凤宁眼角先浮现出笑意，随后又立即让笑意消失，面容严肃地问道：“你查到佳诺的药有问题了？”

说完，她似乎怕林雨霏再次含糊回答，补充道：“我说的东西可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如果不想得到重复的情报，给予我清楚的回答应该是必要的。”

林雨霏闻言点了点头。

即使崔凤宁不说，在这件事情上，林雨霏也不会有什么隐瞒。

“那你知道了哪种药物有问题？”

林雨霏看着崔凤宁，反问道：“不同种类的药物，问题难道有不一样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