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那女子还掩面害羞了。

霁泽云温和地笑着，思忖片刻，平淡地说：“你先去把王爷唤来，说我找他有要事要谈。”

“都这么晚了，大人……”女子见状心中一疑，撒起娇，还要往前凑，甩起苕带来。

霁泽云侧身，眸色暗了几分，冷眼看她。

“是……”

不多时萧祁就冒着风雪而来，径直入了内，疑说：“怎么……？”

“哟，都跟来了？”霁泽云越过萧祁往他身后看，两个女子紧随其后进了屋，如他所料，他们两人房里都被塞了人。

给从京城而来巡查的高官屋里头塞人，总也见怪不怪，霁泽云回想起曾经的自己，随父亲到狄州见此情景时，还曾暗暗腹诽：是什么人发的先例，叫这不安好心的“陋习”延续至今。

如今轮到他，霁泽云默然扫过搅绕于女子手指的苕带，从鼻腔中哼笑。

萧祁挡住他，将他手里带血的外袍拿过，扔在一旁，通过低垂的眸子去看眼前人的鼻尖，稳声说：“我让她们退下。”

“别啊，我有些冷，人多了不是能暖和些吗，”霁泽云轻轻抱臂，歪头看萧祁。

萧祁解下了自己的裘袍，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其中一个女子，命令道：“你，去把本王房里的燎炉搬来。”

那女子惊异，还是推门去了。

裘袍拖到地上，霁泽云被裹得黑绒绒的，全身上下都裹上了来自萧祁的体温，他抬指点上另一个曾说过自己名唤萍儿的女子，勾手，“你过来――好，就站那儿。”

“梓辰。”

“嗯。”

霁泽云闭上眼，随意扬起的头像是枕在玄黑的绒毛里，眼帘微颤，轻轻叹出一句话来：“今日有些乏了，先不谈事了。”

这话既是说给他听，更是说给她听。

“随你，”萧祁挨近他，把他的簪子摘掉，取冠卸发，手指穿过发间，拇指摁压着霁泽云的颞颥缓缓使力，给他松神，是他极其熟悉的低沉嗓音，“不急。”

萍儿心里发颤不敢抬头瞧，这和想象中的情景天壤之别。另一个女子招呼两个下人风尘仆仆将燎炉搬了来，又多添了炭火。

杂声毕，门刚关上，霁泽云打了个喷嚏，看向萧祁，传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梓辰，我冷。”

萧祁心领神会，轻笑道：“我抱着你睡。”说着就揽上他，把他蜷在怀里。

两名看门女子懵了，没有个男人好看就够伤自尊的了，但自己穿成这样竟然比不过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脸的有“风情”，况且那可是个男的。

既不敢言语又不愿扬长而去，只能站在原地憋青脸。

“还站着干什么，出去！”萧祁命令。

名唤萍儿为首的女子口中嗫嚅，带着如丧考妣的脸色拉起另一位呆愣原地的女子辛辛退下。

两个燎炉子都烤炭火，烧得屋里变得暖和起来，外面的雪还下的起兴，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加之夜风之作陪，倒是有了再与暗空大战三百回合的气势。

“梓辰，看出来了吗？”霁泽云还在萧祁怀里，就靠着他问。

“看出来你捻醋了，”萧祁不早就看出来霁泽云的反常举动，此时正埋首在他肩上的绒毛里，想笑。

霁泽云：“……”

霁泽云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女子见血虽怕但动作不停，穿着薄衣一心想着往我跟前凑，用心良苦啊。”

“那你还将袍子给脱了？”萧祁惊讶。

嗬。

霁泽云笑了，无声瞧了他一会儿，幽幽地道：“究竟是谁在捻醋啊？”

“……”

调侃过后，霁泽云神情认真地转过头看他，说：“我说真的，她一看就是身上带着任务来的，可你那边却没有异常，况且正厅里的仆从也是直奔我而来，我自认还没用长得像个“自带贵气却喜怒无常”的王爷，难不成是背后之人本就只想要杀我吗？”

萧祁在外传言数不胜数，口碑好坏一应俱全，霁泽云挑了褒贬各一，萧祁无声略过，将其默认。

“我屋里那女子见我需跪，跪了我就没让她起来，所以看不出异常，”萧祁说，“在我看来送汤的人有目的，而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你。”

“嗯，”霁泽云真的乏了，又再次将眼闭上，“孙果宽还是惜命，跟我们演戏来了，既然他要演，那我陪他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