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正在平稳地开车,张廷坐在后座,他冷哼一声,神情还有那么一丝不屑,他说:“你给我下药啊。”
连远坐在他身侧,面如死灰,他并不想理他,车外的霓虹灯正一帧一帧地照在他的脸上。
张廷压制住怒火,开口道:“你就这么想离开?”
连远一反温顺的样子,他大声且冷漠地说着:“捞我出来干什么?”
“干什么?”张廷被气得要死,他愤怒地说,“你信不信我干死你。”
“你真够恶心的。”连远作势要开车门跳车。
张廷立马禁锢住他,怒气冲冲地道:“你就别想着跑了,我会带你回缅北,你这辈子都得和我在一起。”
连远突然笑了,他看着张廷,觉得荒谬极了,他开口道:“张廷,我跟了你十多年了,你就不腻味吗?”
张廷微微蹙眉,狠狠盯着他,一副凶狠的样子。
连远又大声道:“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
“我已经老了,你还在这儿跟我玩什么强制。”
张廷抿了抿唇,平复了一下心绪,说:“所以,你就想把连玦送到我床上?一走了之?”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父子局。”张廷咬牙切齿地说着,恨不得下一秒将连远生吞活剥了。
连远眼睛都没抬,就开口道:“对,就是为了恶心你。”
张廷面部抽搐了一下,他松开连远,靠在椅背上,他头疼得不行,缓了一口气说:“连远,你知道我的手段,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
*
“连远被捞了。”江黎对连玦说。
“是被张廷捞的?”连玦问。
江黎“嗯”了一声。
连玦沉思了片刻,说:“的确,本来就没有充分的证据能证明,连远是杀害王兴的凶手。”
连玦又突然问:“你说他会回来吗?”
这段时间,江黎一直陪连玦住在连远的房子里。
“不会。”江黎肯定地回答。
连玦听了江黎的话,不禁在想,他怎么这么笃定?
十日后。
高擎半夜被叫到了办公室,他迈着大步冲了进去,问:“在哪发现的尸体?”
正在吃泡面的陈行被吓了一跳,他没忍住直接将面原路吐回了包装盒里,“高支队,赵副支队已经赶过去了,地点是在城东河畔。”
“奥对,尸体的主人叫做连远。”陈行又补充道。
“我已经知道了。”高擎回答,“老赵告诉我了。”
“如果不是连远,我也不会这么着急来这边。”高擎说完,拨通了一个电话。
杨明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有病吧,大半夜的打骚扰电话!”
高擎:“连远死了。”
“什么?”杨明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高擎又开口:“你打报告来京城吧。”
杨明被高擎的话气得无语地闭上了双眼,“高擎,你脑子有病就去治,我打个报告就能去京城?那我怎么不打个报告成为世界首富呢?是我不想吗?”
对面的高擎沉默了片刻,说:“我帮你。”
杨明直接挂断了电话,在床上破口大骂,一顿猛烈输出,但他还不敢当着人家面儿骂。
杨明发泄完,给江黎发去了短信。
第二天一早,江黎看见短信时,他彻底懵了,甚至觉得自己眼花了。
“死了?”江黎口中默念。
*
“爸。”连玦对连远喊着,他在某酒店开了个房,约连远在这里见面。
连远准时赴了约,他进来就直接问:“什么事?”
“我做了几道菜想给您尝尝,您应该不记得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连玦开口道。
连远听到“生日”二字,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缓缓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连玦开了一瓶干白,给连远倒酒,他敬向连远,说:“爸,谢谢你给了我生命。”
连远不知道为何,他有些坐立难安,他缓缓开口:“小玦,祝你生日快乐。”
“之前的事就都忘了吧,现在咱们俩一起在张廷手底下讨生活,都不容易。”
连玦“嗯”了一声,但他的眼神却令人捉摸不透,他说:“你是我亲爸,我怎么会怪你呢?”
“况且,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你能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连远被连玦天花乱坠的话说得心虚,但既然连玦这么说了,他也不好不给他好脸色。
他正准备再说些贴心话,可他的头开始晕了起来。在他眼中,连玦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连远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浴室里,他正倒在地上,而连玦则是以一种极其具有压迫感的眼光看着他,他产生了一丝畏惧。
“你...你想干什么?”连远开口问。
连玦诡异地笑着,“你说呢?”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天呢?落在我手上的这一天。”
连远意识到不对,他在地上挣扎着,“放了我,连玦!”他大喊着他的名字。
“放了你?”连玦笑出了声,“你当初怎么没放过我呢?”
连玦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竟然有点儿想流泪,可泪水有用吗?没有人会在意他流泪,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