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愧是玉衡宫的理事弟子,行动力决策力都是顶级。
天还没亮瑞岺就过来踹开了录天府的大门,昨天晚上他根本睡不着,掐着点就过来了。
春季卯时,府内的日常基本运行已经开始了,几个杂役正在扫地,见到气势汹汹的来人,瞬间就像一群鹌鹑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出。
正巧录天少卿在,瑞岺面无表情,声含怒意,甚至没跟他寒暄,“把端木鸿宇给我叫出来。”
没人敢怠慢他。
“大人请,”少卿恭恭敬敬的唤来下人,“上香茶,招待好大人。”
少卿一路小跑,还好府卿昨日住在了府里。
他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够让一向情绪稳定的瑞岺大人如此火冒三丈。
他也顾不上敲门了,壮硕的身体哐的一声,撞开了房门,府卿怀里还搂着一个眉眼惺忪的年轻女子,现在虽说进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他如丧考妣的大声叫唤着,“大人,大人,醒醒快醒醒,出大事儿了。”
就在端木鸿宇准备发作的时候,少卿说出了重磅消息,“不知出了什么事儿,瑞岺大人找过来了。”
正准备破口大骂的端木鸿宇一嘴脏话都给憋回去了,“有说是何事儿?”他反手抓起衣服往身上披。
“没说,就只是让你赶紧过去。”这恐怕是端木鸿宇这辈子穿衣服最快的时候。
而剩下的那些还在睡的,没睡的,起来的全都被叫过来了。
一时间院子里围满了人。
“不知,瑞岺阁下来此为何?”
“我查到了一些小尾巴。”他拿出一张恶咒,在端木鸿宇面前晃了晃,就差抽到他脸上了,“这是什么?录天府的东西怎会……”
没人能在他的压力下,信口雌黄。
端木鸿宇伸手颤颤巍巍准备接,“这,这,”但被瑞岺一个甩手躲了过去。
“因为这个咒而死的人,倒在了我面前,我本不欲管的。”
谁啊!这死的可真不是地方,“污了您的眼,是我们的失误。”
不过这怎么可能死人?
在场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瑞岺坐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继续说了下去,“我知晓这是你们上面的意思,我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你们在这节骨眼上,犯了事,还舞到了宫主的客人面前,瞧瞧,这是什么个事儿啊?”
端木鸿宇仔细的看了半天,像是寻到了救星,急切的开口:“请听我解释。”
“说。”
“这,这,这不是我们所绘制的。”
“不是?”
他颤抖着从身后人的手里拿来符纸,双手递到他的面前,“对,对,您瞧。”他们所绘制的是何不语画出来的标准三献咒。
两张符纸,仔细看的话,是有着轻微差别的,而且气也有明显差别。
“这些我们,我们削弱了效力,绝对不会闹出人命的。”
他急于撇清自己和这张不明不白的恶咒的关系。
瑞岺想起来师妹的话,那符纸上,是写了他人的姓名,那个位置本不应写那些多余的东西。
“让我看看库房。”
“请,大人。”
瑞岺跟着端木鸿宇走向库房,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一群人。
这些凡人可能感受不来,但他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
他挥开了两边挡着的人,一手插进打开的箱子,指尖插进大量的符纸里,向上轻轻一翻,掺杂在其中的恶咒被他直接刨了出来。
这样看来几乎半箱都是恶咒,“去查,有谁来过?我想见见。”
宫主不在两个月,京城就造出这样的大事儿,要是让师弟知道了,不得围着他笑半天。
“挨个挑出来,然后,给我。”他声音冷硬。
效率很高,几个人齐刷刷的上去挨个挑了出来。
趁着这时间他开始仔细的辨别两种符纸,手边还放着仓库记录的出入人员的册子。
翻册子肯定翻不出来什么,把恶咒掺进这一箱符纸的人,绝对不可能蠢到老老实实的记自己的姓名,还有出入时间。
他把新翻出来的符纸放在鼻尖,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锈腥味,不管怎么闻到有点儿像血,是那种干涸的血的颜色。
“肉眼可见的区别,你们画的是红色的,混进去的是黑红,眼睛瞎掉了?”
没人敢接他的话,只是都像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
瑞岺无意以为难这帮子蠢货,满脑肥油的废物,但他需要一个交代。
“分发到哪儿了,给我一个名单,尽快,在事情闹大之前。”既然已经闹出人命了,那么,如果慢一些的话,极有可能在京城发生大范围的爆发,到时候他不会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的。
他会直接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