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玺他哥被我噎了一下,脸色越来越红,想开口又说不出话。
我故意摆出气到上头又拿他没辙的样子,“还不够?黄阶高级功法!”说完又拍,“够不够?!”
花千玺他哥脸憋成了猪肝色。旁边的管家看着桌上东西,脸色惨白,一个劲地哆嗦。
“再加一颗二品丹药!你他妈到底放不放我走?!”我直接把一个装丹药的盒子往他身上砸,他甚至不敢伸手来接,被砸得退了半步。
倒是旁边的管家机灵,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捧起丹药跪着爬到我面前,按着我的手,一张脸上全是汗珠,“少侠,少侠莫生气,千万莫生气!是我们多有不周!多有不周!少侠,您昨夜受累,先去歇息,先去歇息。”说完招呼小厮,“快扶公子去客房!”
小厮们战战兢兢上来搀扶我,一路出了偏厅。竹一也享受了这等待遇,一脸迷茫地跟在我后面,都看傻了。
小家丁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面白身弱,战战兢兢把我送到客房,说了声“有什么吩咐千万使唤小的”就出去了。
我坐在藤椅上,直接把脚翘到凳子上搁着,全身放松下来,“舒服。”
竹一还陷在刚才的惊愕里没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茗……茗音……你刚才,为什么……他怎么……”
我笑着弹了一下戒指,“财富是和力量成正比的,我手上东西越多,出手越阔,越表明我背景可怕,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要不这么震他一下子,谁知道他还要在那哔哔哔哔多久。”
竹一试探着问,“茗音……我能不能问你……”
“知道这些干嘛?不差你一条命。”我直打断他,不等他问完。
他低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过一会又小心地问,“那你……白送他这么多珍贵东西……你也太亏了吧?”
“这叫好啊?”我笑出了声,“都是些小玩意,能破财免灾,好过和人起冲突不是?”
竹一挠着头,“我是不懂……不过,你真的很厉害,这次我是真的服你了。”
我有意和他斗嘴,“怎么?以前假意服我是吗?”
“不是不是,就是,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竹一赶忙摆手。
本事?什么本事?无能的本事吗?我还不是没实力,我要是什么斗皇斗尊,直接一巴掌拍桌子上,把那桌子震得粉碎,看他还废话不废话,还费什么仙丹。
说真的,要不是昨晚上竹一逼着我把戒指里的东西全部倒腾了一遍我还不知道这戒指里会有这么可怜的小玩意。大把大把玄阶功法斗技里,这两个黄阶的小东西可真是鸡立鹤群。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现在很困,可是躺在床上我也睡不着了。刚才被强行拽起来,又洗了个澡,还在偏厅闹了这么一出,实在头疼得厉害。我坐在藤椅上一个劲地揉太阳穴。
“茗音,”竹一又叫我,“你为什么要骂千玺啊,说她是半老徐娘。人家明明挺漂亮的。”
“我不骂她难道还夸她?那个白痴兄长更要和我生气了。”我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
“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这么骂她啊。千玺又没有得罪你。”
她哪没得罪我?她莫名其妙跳出来和我同行,又莫名其妙害我惹上花家这么一大烂摊子事,还莫名其妙牵出来一个死妹控兄长对着我大吼大叫,怎么没得罪我?
“我骂她,关你什么事?”我瞪了竹一一眼。
他被我瞪得一缩脖子,又梗直了说,“是不关我事,可你不能骂她啊。半老徐娘,千玺她多无辜啊,被你这么侮辱,她可是女孩子,听到了得有多伤心。你拿她出气,不算有本事。”
“你脑子里水太多长蘑菇了吗?要不要拿出去晒一晒?”我正头疼得很,他偏要来搅和,于是我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受人恩惠就闭嘴,再多话我现在翻墙走,你自己留在这里解决问题。”
“别啊茗音,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别生气!”竹一忙扑上来抱住我的腿。
“我艹疼!……”我按着膝盖大叫。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了饭菜。除了一道凉拌金针,其他都还挺合我口味,但我没什么食欲,就草草吃过。竹一在旁边看得大惊小怪,“你就吃这么点?一会肯定会饿的。”
我不想理他,把碗放下。一会侍女端上来茶水漱口,将托盘收走。收拾停当后,又来一个侍女说,公子,老爷想见你们,请随我来。说着就来搀扶我起身。竹一连忙跟在我后面。
从客房出去,经过前院,来到正厅,侍女进去通秉,然后才出来迎我们进去。
正厅里坐着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穿着简单的棕褐色常服,留着山羊须。那个花千玺的兄长立在一旁,目光看到我的时候满是敌意,但是不敢出声。
看到我进来,花家老爷立刻起身,“茗公子,请坐。”
我也不跟他客气,就在太师椅上坐了,竹一只好坐在旁边的小凳上,不敢多说话。
花家老爷先是一拱手,作自我介绍,“在下花东淮,是这平龙镇的镇长。犬子花千戎,礼数不周,先前多有得罪,在下替他赔礼。还请公子念在他年轻糊涂,不要与他计较。”然后又招呼一旁端着托盘的侍女,“公子先前拿出这些珍奇宝物,太过贵重,还请公子千万收回。”
我一摆手,“小爷我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家那小孩也太气人,你趁早管教好,今天惹的是我,小爷我大度容人,算了。要是碰上别人,不折了他腿上两根筋。”
花东淮连忙道谢,“多谢公子海量。”便叫侍女退下,又正襟危坐,庄重开口,“今日请公子过来,实是有一件要事相求,如若公子能应允,在下愿倾一切报答公子。”
我不耐烦地摆手,“什么事你先说,答不答应再议。”
花东淮越发恭谦,“花家过去,层因进言失当,故而触怒万流城许家,现如今许家大人发话,只要花家将嫡女嫁入他们家,一切便既往不咎。”说着他面露难色,“可,且不提如今许家拿捏花家如蝼蚁,听之任之只会愈加被动。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舍不得小女受此等委屈。”
我一仰头,拖了个长音,“噢——说白了,就是不想嫁。”
花东淮道,“正是。只是,花家势微,不敢正面抗衡许家,但如果……”
“喂喂老头,你不想得罪人就找我顶缸?”我打断他。
花东淮摇头,“不,只要公子能帮忙,从许家手里拿到一样东西,许家便再无挟制花家的力量。”
我皱着眉,“什么东西?”
花东淮道,“一封信。”他顿了一下说,“一封花家送往万流城城主宅邸的信。”
“就是说把信偷到手,你女儿就不用嫁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还要我帮忙?”
“并非如此。我们至今仍不知道许家将信藏在何处,先前小女出逃也是想盗取信件,然而此举十分危险,非公子这样强大之人无法办到,我也实在不愿小女去冒险。”花东淮向我拱手,“请求公子,大义援手,拯救花家于水火。”
我不是很想答应这件事。这老头子明显还有很多事没交代,轻松答应他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正想着,那花东淮又说,“而且,许家定下的婚期在即,小女若留在家中必定要被许家强抢。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带着小女一同……”
他还没说完,旁边的花千戎先跳起来,“父亲!儿子不同意!”
花东淮立刻皱眉低吼,“住口!”
花千戎指着我骂,丝毫不顾及主客礼节,“这人不知是何来路,傲慢无礼,张狂跋扈!就算富贵权势,也不至于如此待人!简直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更何况还扮作流浪汉亲近小妹,岂会是善类!小妹落在他手中,谁知道会受什么委屈?!”
花东淮怒道,“这没你的事!下去!”
“父亲!”花千戎愤怒抗争。
还不等他说下去,门外传来一高声,“父亲,就算哥哥答应,我也不会同意。”
我们往门口看去,站在那里的正是那个花家万千宠爱的小公主。
如果此刻我能照镜子,我的表情大概介乎于吃了一只苍蝇与吃了一盆苍蝇之间。
花千玺走进来,对着我说,“茗公子,我们花家虽然落难,但也有尊严,不能任人侮辱践踏。就算公子有泼天的权势和富贵,可您如此态度,花家也不必对您多一分尊敬。今日即便父亲与哥哥都执意将我托付于公子,我也是不能答应的。”花千玺这么说的时候,花千戎有意用那种带着轻蔑不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我仿佛看见两朵圣洁纯白的雪莲在他们二人身上绽放,神圣高贵不可侵犯,从容优雅仿佛仙神。此刻我该是何等自惭形秽,自己那凭借着几分腌臜臭钱撑腰才敢露出的半点傲慢真是被这天山雪莲的圣光照耀得无地自容……
啊,呸!
这哪里来的两个圣母白莲花?这么标准的玛丽苏女主角口吻是从哪里学来的?当年赶玛丽苏走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她的余泽至今还披佑着你们?你们一个两个是脑子里长杏鲍菇了还是长猴头菇了?嫌钱腌臜把你花家的权势富贵送人啊!嫌世俗污浊就抹了脖子上天啊!在这里跟我矫情个什么劲,好像在我面前多嘲讽一下金钱就能把你们花家从许家手里拯救出来一样。
旁边的竹一过来拉我,“茗音,你说句软和话吧,本来这事也是我们理亏。”
理亏?我亏什么?我被他们绑架了一天一夜,发脾气砸了他们几个斗技就成了我理亏?刚才吃下去的金针菇没消化反而从你脑子里生根发芽了?你以后少吃点蘑菇吧!
我起身,拍了一下衣衫下摆,“那甚好,小爷我就此去了。省得看见你们糟心。”
花东淮急忙拦我,“茗公子,茗公子请留步!”见我执意要走,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花千玺还是跟着我们上路了。无他,花东淮这一跪我实在受不住。
花千戎带着写在脸上的不满叮嘱花千玺千万小心,又对我说什么此番虽然不得不拜托你但是你若敢对小玺别有居心我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报复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践踏我们花家的尊严云云。
竹一在旁边明着打圆场暗着拉偏架要我放软态度跟他们说几句保证话。
我拿脚就走,根本就懒得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