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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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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不要说话。”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我的听觉虽然没有嗅觉敏锐,但我确信,那毫无疑问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可很奇怪地,我好像在过去听过和他很相像的声音。

同时,一股力量把我推向旁边,我被推进了一个很窄小的夹缝,这个夹缝堪堪好能容纳一个人。

这时,其中一个鬼影到了。它甚至没有说话,就立刻向着刚才那个人的方向出手。我听见锁链哗啦啦的响动,似乎那就是鬼影的武器。

“住手。你瞎了?”

刚才那个推开我的人发话了,与此同时我听见他一把抓住了锁链。

声音才落,暗红色的光芒忽然将他照亮,光芒来自他手中的一枚月光石。借着这光芒,我这才见到他的真容。

那是个漆黑头发的,大约二十岁的青年。他的面容轮廓清秀柔美,睫毛浓密如帘,眼角微微上挑。如果不是听过他的声音,我甚至会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追来的鬼影立刻告罪,“属下该死!”虽然这样说,但那话语并不十分恭敬。

青年这才丢开手里抓的锁链,“我就是来看看,一不小心把门弄倒了。你带他们出去继续看着吧,等会我哥就来了。”

那个黑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您在这里做什么?”

青年冷笑,“我哥让我来,需要单独跟你讲?”

黑影似乎还是不肯离去,“我们在这里看到有其他人的痕迹,为防万一,还是探查一下的好。”

青年低头哂笑,“看来我的话还是没我哥管用。”然后他从腰间又拿出一个小挂坠来,“我叫你滚,需要说第二次吗?”

大约是看到那个挂坠,黑影终于肯放松一些了,这才答应,“好吧,等少主来了,我们再行汇报。”

然后慢慢吞吞传来锁链收起的声音。沿着他的目光越眺越远,那个黑影终于转身回去。我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但不敢完全放松。

这些黑影毫无疑问是魂族的人,既然这个青年指挥得动那些人,肯定也是魂族人。刚才黑影提到少主两个字,从他们的对话里大约可以判断出,这个少主就是他刚才说的哥哥,那么他应该是魂族直系子弟,在魂族里的地位不低。

我要怎么应付他才好?他为什么要出手帮我?

这时他转头看向我,向我伸出手,“他们走了,出来吧。”

我不敢贸然应他,没有借他的力,自己从缝隙里钻出来。

他手上的月光石仍旧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在这光芒之下,他那张秀美阴柔的脸也变得像地狱里的夜叉。

他见我没有搭手,有些意外,“你是第二个会拒绝我的女孩,可真让我难过。”

这话太烂俗了,听起来就像什么奇怪的言情小说里那些霸道总裁,于是我很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已经有一个了?那不算新鲜。”

他用一笑带过了些微不愉快的氛围,“至少我替你挡了麻烦,你不谢我,反倒恶语相向,可有点过分。”

我看向他,郑重道,“刚才救了我,多谢你。”

他无辜地眨了眨那双凤眼,“干嘛这么冷淡,我可是一点恶意也没有。”然后他故意凑近了,“你是因为,知道我是魂族的人,才这么警惕吗?”然后不等我回答就眯着眼睛笑起来,“不必哟,我可不像那些危险人物,随时随地要你的命。只要你,稍稍向我透露一点,”他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我就护送你安全离开,怎么样?”

这个交易于我而言并不吃亏,毕竟现在我被捏在他手里,如果他真的没有恶意,那是再好不过。就算有,我也没什么办法。只不过,我更担心他问出来的问题,我未必能给出令他满意的答复。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毫不客气地牵我的手,“不急。你也想知道这里更多的秘密吧?我们去监牢。”

他清楚地说出了“监牢”两个字,是知道这个夜原城的地下是座监牢,还是因为这里像监牢才这样说?

我没有拒绝,被他拉着往更深处走。唯一令我遗憾的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异性拉着走路,却不是男朋友,而是敌人。

我们一路往更深处走去,可以看见这条路两边越来越多空的房间,还有倒塌的铁门。之前那些深一脚浅一脚绊我的,就是倒在地上的门和碎砖。这些房间有插着铁栏杆的窗户,从窗户可以看见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房间,能看见石板砌成的墙。

他一边领着我往深处走,一边说,“根据我们的调查,古族之前一直在这里经营,但扶桑出了那件事后,他们立刻就销毁痕迹离开了。我们能查到这里,还得感谢他们前段时间炸了迦南学院。”

“迦南学院?”我重复了这个词,试图套取更多信息。

然而他完全不吃这个小花招,“他们处死了一个早就该死的死囚。我们顺着雷族和药族的线索,摸清了那个死囚的来历。”

我心头一跳。

“你该不会,说那个死囚……来自这里?”我停下了脚步。连我自己都能听见,此刻失语的声线变得有多么奇怪。

迦南学院的爆炸,那是我心头最痛的一道疤,永远无法愈合。每一次,哪怕只是轻微地触碰,都会猛得令它再度崩裂,鲜血淋漓。

他丝毫不在意我的失态,陪同我停下来,回身对我说,“是,就是这里。”他顿了一下,又眯起眼睛,“看来你很在意那个人?不知道我哥发现你,会有什么想法。”

我皱起眉,“你哥?你哥是谁?”

他一耸肩,“魂族的大少爷,万人敬仰的圣魂天命,这就是我哥。一个只要他在,就永远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家伙。”提到他哥时,他语调里的轻浮和怨愤几乎是毫不掩饰的。他磨着后槽牙,笑得有一些狰狞,“早晚有一天我会取而代之……他的东西,我全部都要得到手!”

“停,我没兴趣听你的家长里短。”我赶紧打断他,“你哥和那个死囚有什么关系?那个死囚为什么会在这里?古族之前在这里做什么?”一面岔开话题,我一面试图向他打听更多消息。

“喂,现在是我该审问你好不好,你是不是弄反了?”他一挑眉,似笑非笑。

“等你告诉我,我再回答你也不迟。”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就作出让步。就算死在这里,我也想知道更多——有关她的事情。

他忽然强势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推到墙边,一手以手肘撑住墙壁,一手扣住我的手腕让我不能挣脱。与此同时他的脸也逼近,几乎要贴上我,“我最讨厌对我发号施令的人,不要在这里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眼看着他的眼睫毛几乎要贴上我了,吓得我脑子登时一片空白,生怕他下一句就不着边际地冒出“女人,你在玩火”来。

好在我迅速冷静下来了,不至于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我立刻整理思路,寻找对策。

如果强硬的态度不能撬开你的嘴,那我换个套路就是。于是我立刻装作孬怂的样子拼命点头,筛糠捣蒜一样,“嗯嗯嗯!”

我能看见,他嘴角明显抽了一下。他立刻放开我,有点没好气地抱怨,“你还真是擅长挑动人脆弱的神经。”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才行,只好等着。

他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唉,我就不该救你,让你被他们抓回去,才好从你嘴里撬点秘密出来。”

“可是他们没有抓人的意思吧,发现有人,直接就动手了。”我回想起刚才那个黑影直接挥动锁链攻击的场面,如果不是他挡下了,我自问是敌不过那些黑影的。

“是哦。”他无所谓地耸肩,好像根本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忽然他停下来脚,“到了。”

我也跟着停下,借着他手里的月光石往前看去。

这里是个比刚才的斗兽场小很多的地方,但也算是个很大的空间了,目测有二百多平方米。令我不太舒服的是,这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腐臭味,虽然不算很浓,但也熏得够呛。

往地上看,全是黑褐色的印记,大约是血迹,才会有这种气味。四周不是墙壁,而是铁栏杆,尽管大多都折损的折损倒地的倒地,但也能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是用来关押什么活物的。

最里面还有一个通道,本该关住那里的是一扇非常厚重的铁门,这道门比我之前见的所有铁门都要严实。只不过现在它倒在地上,和那些废铁栏杆没有区别。

“这里就是……监牢?”

他往月光石里注入了更多的斗气,光芒从微弱的暗红变成了血红色,将整个空间照亮。

我这才注意到这里的更多细节。周围那些铁栏杆折损得厉害,一看就是被人破坏过的。而中间这个像比武场一样的地方,更是留下了血战过的痕迹。尽管看得出来,这里是经过一定程度的清理,但那满地散乱的,被折断的武器,还有墙上留下的斗气和武打的痕迹,掩盖不住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禾苦说,这是一场叛乱,突如其来的叛乱者从内部将整个夜原城的武装防卫瓦解。

这个魂族的二少爷说,她和这里有关系。

她说,她从出生起就在接受训练,杀人的训练,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地将生命和死亡的结果联系起来。她说,她逃出那个地方,经历了一场厮杀,死了很多人。

我多想从这里找到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又多么不希望这里真的曾经关押过她。这里太臭了,太恶心了,这些血的腥味,过了这么多年,都散不去。

我慢慢地抬脚,下意识地往深处走。

我越过那厚重且变形的铁门,走向更深处的监牢。

这里的确是监牢。关押他们的是连窗户也没有的死牢,只有一扇扇隔绝外界的铁门。我走过那些房间,越过坍塌的铁门,往里面看去。

每个房间里都是一张老虎凳,手脚的位置都设置了手铐脚镣,凳子旁边还散落着用来束缚身体的铁皮带,以及锁住嘴部的嘴套。

被关在这里的人,被牢牢地禁锢在这张凳子上,直到有人打开门走进来,他们只能在黑暗之中,默默等待生命流逝。

她曾经……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啊,在她有记忆开始,日复一日地,就在这样的黑暗里度过。好不容易,拼着一条命从这里出去了,遇到了能够带她走出阴霾的人,偏偏又被命运推进了深渊,在无法得知爱人是否背叛了自己的情况下,孤独地在那栋楼的黑暗里等待。她又一次被推进了黑暗中,那冥冥之中的神赐给她希望,却又再次剥夺。

……

她是谁?

……她是谁?

我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我竟然……忘记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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