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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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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佳领着我往里走,先和等在寨口的人打过招呼。我看到之前的炯叔也在其中。

容佳告诉他们我就是外来人的时候,他们都将目光投向我,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不是很舒服,我本能地回避了他们的视线。

容佳问那几个人,“炯叔,祭司婆婆是怎么说的?”

炯叔引着我们往寨子里走,“先不要站在这里。”他打头引着我去往一个小屋子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说,“这次的事情惊动了十七祭司,说要聚在一起,先看过她身上的纹身,再做决定。”

到了屋门口,炯叔上台阶推开门,引我们进去,然后对我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开十七族联会,我们会带你过去。”

容佳问,“要在哪里开?我们能去吗?”

炯叔点头,“可以。你们两个明天跟我一起护送祭司去同泽。”

容佳答应了。炯叔又让她晚上和我一起住这里,安顿好了以后就带着族人们离开。

我怕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于是找话问容佳同泽是什么。容佳说是另一个族的名字,在比这里更深的地方,离祭坛最近。

我又问她,这个岐山族山寨口的石碑上写的什么字。容佳告诉我,那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古老文字,和大陆语已经是完全不同的语言。

关于这点我提出质疑,既然他们避世又有自己的语言,为什么会说大陆话。容佳却说这个问题很复杂,她也不是很明白,如果我想知道可以去问炯叔。

到了晚上,我本来以为她会自己去休息,没想到她在我身边铺了个垫子,就直接睡在地上。

我让她上床睡,这个床并不算小,可以两个人挤一挤。她却连连摆手,说我身上有伤,怕碰到我。考虑到我自己的状况,也不敢逞强,只能如此。

在岐山寨和在外面的露华村并没有什么区别,我过了一个平静的夜。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炯叔就来叫我们起床准备出发。我伤势未愈,正是亟待休息的时候,身体乏得很,这么早把我叫起来真是要了半条命。

与我们同行的有炯叔,容佳和胥,还有四个年轻人抬着一顶人力悬空轿子,上面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婆婆。老婆婆披着一件猩红色的袍子,袍子上绣着和我背上纹身相似的图案。所有人都向那个老婆婆行礼,他们的礼我看不懂也学不来,只能用大陆的礼敬一下。

离开岐山寨继续往深山里走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这里是谷了。

路上我们一直在下坡,直到两边的山壁已经高耸到完全看不见天光。空气湿得呼吸都像在喝水,汗水闷在皮肤里完全流不出来,脚下的植物无法辨认,牵丝绊藤,一不小心就被勾住脚摔倒。甚至我还听到了很远处有狼的嚎叫声。

我不禁纳罕,这鬼地方真的能住人吗?还住了十六个族。要是放在探险小说里,只有古墓和遗迹才会在这种世界的角落野蛮生长。

炯叔走在队伍最前面带队,后面是祭司的轿子,我跟在轿子后面,容佳和胥在队尾负责警戒。

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跋涉真是要我的老命,本来遮天蔽日的绿植就遮得看不到天光,加上空气潮湿闷热,走几步我就喘得厉害。明明在东瀛那边都已经入冬了,这里却还是跟夏天一样。

虽说知道是清晨出发,在这么深的树林里根本看不见太阳的方位,只知道天亮了很久。实在憋得难受,我就问容佳还有多远的路。

容佳也没个准信,只说快到了。我也没了时间概念,模糊估算大概是中午,我才看到我们所在地方继续往下坡走隐约有建筑物的影子。

下到坡底以后就看到一个很大的石碑,上面同样是我看不懂的文字,只能猜测也许是他们说的“同泽”寨。走进寨子里,才知道这个寨子所在的地方像一个盆地,四面全是山,只有几条小路通往外面。

这个寨子里的房屋同样是吊脚楼,而且由于是周围是山壁,所以屋子都倚着山壁建成,中间空出来一个非常大的广场,广场的地面上画着类似于南山楼里双子壁画一样的巨大图案,只不过这幅画里的双子并没有捧着剑,手中拿的武器是短刀。

广场中心摆着十七个座,有几个已经坐了人,那些人都披着颜色华丽的披风,有一左一右两个年轻人在身后站着。在广场中心还设了一个凳子,被十七座环绕着。

看来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几个队伍也到了。

岐山族的祭司婆婆被人扶着下了人力轿,到其中一个座上坐下,容佳和胥站到了她的身后。

炯叔没有和他们站到一起,他将我带到同泽族的两个年轻人面前,彼此行过礼后将我交托给了他们。同泽族的人带着我直接到了广场中央的小凳子上,我一看这景象登时背后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我想起了当年汝兰陵站在学院审判中的被告席上的模样。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当年我看着她孤身一人被千夫所指,现在轮到我在这里受她族人的审判。

环顾四周,所视之下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些我不认识的族的祭司们都将目光投向我,他们的目光明明很平静,可就是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随着时间推移,其他几个族也陆续到了。在人海之中,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

汝兰族的那位祭司。

她与当初见我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仍旧那样庄严肃穆。看到我时,她向我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有说,我却知道她已经认出了我。

十七族到齐以后,同泽族的祭司站了出来,朗声用他们的语言说了很长一段话。我听不懂她的话,但随着她的话说出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就猜那一定与我有关。

说完后,她转而用大陆话向我说,“异邦人,我是九幽谷十七寨之一的同泽寨第二四一零任祭司,同泽毋妤,我代表九幽谷十七族,向你郑重发问,请你如实回答。”

我点头表示答应,“我会尽我所知,如实作答。”

同泽祭司开门见山地提问,“异邦人,你是萧族后人,对吗?”

“是。”此刻已经容不得我怀疑,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身上流的是萧族人的血,没有否认和怀疑的可能。

“身为外邦之人,你为何会到九幽谷来?”

“我本应在东瀛,因为被人送进时空漩涡,昏迷之后再醒过来,就已经到了这里。”我尽可能让自己答得平静。

“你对身上的纹身,是不是完全知道?”

我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回答,“它发生了一点变化,变了之后,我也不清楚了。”

“请将你所知有关它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吧。”

我就把从迦南学院见汝兰族得到纹身,一直到在东瀛岛它发生变化,尽可能详细地说了。

当我说到是汝兰族给我的纹身时,汝兰族祭司起身,证实了我的话。

“异邦人萧红,确与我汝兰族有恩,故我以汝兰族祭司之名,赠她汝兰族所有‘魄’之纹。”

在场的祭司们都面色凝重起来。同泽祭司问,“既然是汝兰族之纹,为何会变成始祖纹身?”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同泽祭司又问,“现在你能否控制纹身之力?”

我还是摇头。

同泽祭司与其他祭司相视一圈,像是共同商定了什么似的,对我道,“我等需要商议,是否允许邀请异邦人萧红进入我九幽谷十七族的祭坛。”然后对汝兰族和岐山族的祭司说,“接下来异邦人萧红交由我同泽照看,令请汝兰龙衣与我共同确认她的纹身。”

之后,那两个同泽族的年轻人就把我带离了广场,送我到了一间小屋。

从窗户可以看到,十七位祭司在我离开之后继续商讨,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至少表面看上去没有争吵得很激烈。

过了一会,他们的商议结束了。同泽祭司和汝兰祭司带着跟随的年轻人一同去了另一间大屋,两个同泽的年轻人也带着我一起过去。

这里屋子的布置和岐山寨相差不离,只不过壁挂上的图案换成了同泽族的手持短剑的双子图腾。

同泽祭司对我说,要查看我身上的纹身,所以请让我脱掉上衣。

虽说在场的都是女人,但是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的右臂动不了,还是汝兰族的小姑娘来帮忙才脱下。

其中小姑娘在帮我脱衣的时候说话了。她一开口我就认出这两个小姑娘就是当初给我刺青纹身的那两个人。

“你的骨折是外伤,不要紧。你的右手灵魂没有受损,等一会我们会给你上药,敷两天药以后就会复原。”

我的右手在东瀛受过很严重的伤,以至于现在跟废了一样,但她们竟然说敷药就能好,一时间让我又惊又喜,甚至忘了道谢。

脱下衣服以后,我本来做好了露出全身瘢痕的准备,但令我惊诧的是,我身上的瘢痕居然全都消失了。

我清楚地记得,明明在东瀛的时候还是一身淤紫殷红乱七八糟的瘢痕,但是现在却变得跟常人没有异样了。而且不止瘢痕消失,连纹身也没了,根本看不到纹身的痕迹。

大约是看到我诧异的表情,汝兰祭司对我解释,“纹身一旦触发,就会隐去,只有当你使用纹身之力时才会显现。”

“啊不……我,我以前中过毒,治好了以后浑身上下都有疤痕,但是现在疤痕全都不见了。”我急忙解释了一下,“而且,你们说的触发,我完全不清楚这个纹身到底有什么用,发生了什么。”

汝兰祭司回答了我的疑惑,“我汝兰一族精通医术,汝兰族纹身能够增强灵魂之力,医治伤势。但,你的纹身已经不再是我族的魄之纹,而是始祖之纹。即使是我们,也不知道始祖纹身的能力。”

我叹了口气,看来她们也解答不了这个纹身的谜团。于是我转而问,“这个纹身要怎么触发?以往好像只在危机关头它才会显灵,我能主动使用吗?”

同泽祭司在这时发话,“始祖既然选择了你,你有权力知道纹身的使用方法。但,始祖纹身的能力我们并不清楚,不知我等纹身显现之法是否有效。”她示意女孩子们退开,然后对我说,“将灵魂之力集中在纹身所在之处,使你的意志与纹身之力相通。”

灵魂之力?我哪里有这玩意,能调度两分斗气就了不得了。

汝兰祭司走上前,“由我来引导吧。”然后站到了我身后。我感觉到一股清凉的力量从身后照拂住了我,顺着那股力量,我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就被带到了她指引着的地方。

“这……”她忽然迟疑了一下,“你遇到过魂族的人?”

我点头,“是,他说他父亲是魂天帝。”

我看到汝兰祭司和同泽祭司对视了一眼,同泽祭司问我,“你和他的关系非常好?”

我摇头。

同泽祭司皱起眉,自言自语一样喃喃,“他是魂族族长之子,为何送你凝魄?”

“凝魄是什么?”我问,刚说完又想起来,补了一句,“对了,他还提醒过我,一旦让其他人得知我身上的纹身,远古八族会被迫与我为敌。”

同泽祭司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说错。至少,魂族对于我等而言,有着刻骨之恨。”

我立时倒吸一口凉气。糟了,要是这样说,那个魂族少爷对我的好意,岂不是会被他们当做我是敌人的罪证?

汝兰祭司伸出手按在我肩上安抚我,“不必惊惶,我知道你为人不会置我们于险境。”

同泽祭司说,“自我十七族隐居以来,魂族一直找寻和屠杀出入外境的族人。我等为了避开魂族,才外设露华村,假借外邦之名,掩盖真正的身份。是故我等学习外邦之语,也是为此。”

我忽然感觉脊背发凉,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这个凝魄是什么,他们会根据这个找到你们吗?”

汝兰祭司回答我,“这只是一个护魂祝福,能庇佑你免于一次毁灭灵魂的危局。它被使用过,想来你已经遇到过那样的危机。”

意思是说,魂族少爷给我的这个东西能救我一命,而且已经用掉了。我能想起在那之后唯一一次遇到的危险,就是被古族那两个人截杀。

真是奇怪,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带着血,却又莫名其妙地救了人。古族庇护萧家,却对我穷追猛打;魂族屠杀萧家,灭唐家满门,却反而让我逃过一劫。这也是命运吗?就像杂乱的毛线纠缠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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