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室内很暗。

听见陶稚的回话，伊万浓烈的信息素稍微收敛了一些，昏暗的灯光下，伊万垂着眸，有力的拇指捻着陶稚的唇，凝视半晌，淹没在阴影之下五官深邃。

陶稚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透过伊万暗沉的蓝眸隐隐察觉出一丝危险，他抬手想要去开灯，却被一只大手抓住。

“张嘴。”伊万低声说道。

紧接着听见玻璃磕碰的声响，有几滴液体滴在他的脸上。

“？……唔。”陶稚还没等反应过来，随着伊万来势汹汹的吻而来的还有一种没有味道的液体，伊万迅速地用拇指揉按在他的喉结上方，陶稚本能地将东西咽了下去。

“咳咳咳……”陶稚被呛得眼尾泛红，感到冰凉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眼角溢出的泪，他躲了一下，问道，“什么东西？”

黑暗中，伊万早将空瓶子仍在一边，里面装着的，和几年前陶稚偷偷在他水里加的药剂一样。

能够让被标记过的Beta也能像Omega一样嗅到他信息素、产生费洛蒙反应的东西，他曾经唾弃的手段，现在却用在陶稚身上。

可他一想到陶稚能够因他的信息素兴奋，甚至于会排斥其他omega、alpha的信息素，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早将什么道德抛之脑后了。

“你有闻到什么吗？”伊万维持着压制的姿势，悄悄散发着浓郁的、求偶般的信息素。

陶稚一头雾水，试着嗅了嗅，除了平日里能隐约嗅到的伊万轻微的味道外，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今晚怎么了？”

伊万愣神了一会儿，是他太心急了，药效不可能会对beta这么快起作用，他神色如常，轻轻吻了下去，“没事。”

他的长臂揽住陶稚的窄腰，眸光暗沉好似酝酿着什么，伊万将下巴搁在陶稚的颈窝，“你这些年瘦了太多，营养不良，去帝国军校之前，我来照料你的饮食，吃的、喝的都要经过我过目。”

陶稚不知为什么，被伊万箍得身上发汗，有股不同以往的没来由的燥热，伴随着昏昏沉沉的困意。

对于伊万要控制他的吃食，心中没有半分起疑，因为伊万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控制欲，连吃饭都是盯着他一口一口吃完。

伊万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困了就睡了吧。”伊万语气低沉柔和，带着蛊惑的意味，高大的身躯将陶稚抱在怀里。

-

陶稚第二天醒来，床边已经空了。

在他意识清醒后，空气中复杂的味道扑面而来，过往收拾房间的仆从身上是他从未闻到过的气味，夹杂着人类费洛蒙的味道让他本能排斥，陶稚忽然感到有点恶心，只有把脸蒙在伊万的枕头上才会好受些。

伊万的气息，比以往还要强烈。甚至残留在枕头上信息素的气味都让他感到安心。

陶稚有些头晕，“你们先出去吧。”他对一脸迷茫的仆从说道，脸色有些苍白。

等他确定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放心地从伊万的被子里钻出来，从衣柜里将伊万的衣服都抱了出来，将自己整个人都用他的衣服围了起来。

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打开了。

“没事的，这里面不用收拾了。”陶稚窝在里面，闷闷地出声道。

可来人没有出声，反倒脚步逼近，陶稚感到罩在他头上的被子被掀开了，本能地要扯回来，结果迎面看见了伊万那张精致的脸，面容清贵漠然，可不知为何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兴味……和愉悦。

陶稚嗅到伊万身上的味道，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求过，他咽了咽口水，从被窝里迅速钻了出来，像只小狗一样在黏在伊万身上嗅着，心里那股烦躁不安才消失了。

“……殿下，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变浓了。”陶稚嗅着伊万的信息素说道，双手将伊万熨帖平整的制服都揪皱了。

伊万低下头，金发碧眸，眼睫垂下像只餍足的狮子，他看着陶稚粘着自己的样子，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兴奋，神色如常，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吗？”他只轻声说道，似乎自己也觉得意外。

“渴了吧，先喝水。”伊万揽着陶稚的腰，将自己带来的水递过去，眼神紧盯着口渴的陶稚乖乖喝下去。

陶稚刚刚喝得有些急，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渍，见到伊万起身要走，本能地又粘了上去拉住人，焦急地问道：“你去哪？”

问完自己也愣住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么离不开伊万了，就连离开一秒都感到不安。

伊万停下脚步，微微侧脸，嘴角被金色长发轻轻掩住，可陶稚似乎能看见一丝难得的笑意，轻微到陶稚以为自己看错了。

“饿了吧，我让人准备吃的，小万现在就在餐厅。”

“哦……”陶稚为自己刚才的大惊小怪感到一阵脸红，自己今天怎么跟着了魔一样。

伊万牵住陶稚的手，悄悄释放信息素将陶稚整个人包裹起来。“走吧。”

像是从前，在别人面前陶稚很少会主动和伊万这么亲密，可这回他却恨不得整个人挨着伊万。

等到了餐厅，小万见到陶稚，先是顾忌地看了一眼伊万，随后意外矜持地站在原地，幽幽地喊了一声：“爸爸。”

圆圆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他闻到伊万身上浓烈的宣誓主权的信息素将陶稚包裹起来，小万是个alpha，根本不敢靠近。

陶稚被伊万的信息素包裹着，稍微好受了一些，走上前摸了摸小万的头，笑着说道：“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以后都要这么早起了，上学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的。”伊万给陶稚面前的杯子倒上热牛奶，慢条斯理的动作矜贵优雅。

陶稚点了点头，给小万的手上塞了一个面包，“以后爸爸去军校了，你也要这么早起床，乖乖收拾好东西去上课。”

伊万倒牛奶的动作一顿，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你还是要去军校吗？”明明刚才起床还用着他的衣服筑巢，黏人得不行，竟然还想着去。

陶稚也有些被他问懵了，迟疑地问道：“……难道不能去了吗？”

伊万表情僵硬了几秒，随后神色如常，放下瓶子，“没有……我只是看你今早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他压制住心底的不甘心，幽幽地补了一句：“如果想回来，我随时可以带你回来。”

陶稚不知道伊万的小动作，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早起来总是会问道一些奇怪的味道，我是不是该看看医生了。”

伊万闻言拿起叉子的手一顿，面上平静地胡诌道：“也许是被我标记了的缘故，之前你不也会闻到一点我的信息素的味道吗？”

陶稚皱了皱眉，也想不出其他原因来，觉得伊万说得也有些道理，“也许是吧。”

陶稚信了伊万的说辞，可接下来的几天症状并没有减轻，他发现自己对于别的Alpha身上的味道身体抗拒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

而且……他开始有了收集伊万衣物的癖好，尤其是带着伊万浓重信息素的衬衣和领带。

所以陶稚开始强烈要求伊万不能再继续标记他了，让他意外的是，伊万除了表情有些隐忍，每天冲冷水澡之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霸道强势地要标记他，可他排斥反应也并没有因此减弱。

直到前往军校的那天也依然如此。

陶稚只有戴上了口罩才好受些，他的行李背包里还偷偷装着伊万的领带和贴身衣物……碍于有些丢人，他并不想让伊万知道。

车内密闭的空间，伊万就坐在他旁边，而他怀里抱着的背包里……装着他偷偷藏起来的伊万的衣服。

车子平稳地停在军校后门，陶稚摘下口罩，亲了亲伊万的脸颊，“那我就先下车了。”

陶稚将手放在车门上，伊万自从他出门后就一直低气压，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道：“你宁愿偷偷拿着我的衣服也不愿意留下吗？”

语气有些幽怨。

“这几天明明这么黏着我。”

“陶稚。”伊万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陶稚还沉浸在自己偷拿衣服被发现的尴尬里，“……那我把衣服还给你？”说着，动作迟疑地拉开背包拉链，有些不舍地把几条领带放在了伊万的手上。

“……”伊万语塞地按住陶稚的手，脸色铁青道，“你意志力可真强。”

“你走吧。”伊万说完，彻底沉不住气了，将脸瞥过去。

眼神却忍不住往旁边瞥，结果就听见车门开启的声音，陶稚下车了，伊万的脸色更黑了。

随后响起窗户被敲击的声音，伊万表情稍稍微缓和了一些，矜贵地抬起下巴，“你改主意了？”

“殿下……”陶稚口罩很大，露出来明亮的下垂眼正眼巴巴地看着伊万说道。

把伊万看得心神荡漾，语气立即柔和起来，“怎么了？想回去了？收拾东西上车。”

陶稚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伸进车窗里，扯下口罩，亲了亲伊万的脸颊，“……你把刚才我拿给你的领带给我吧。”

“这才刚开学呢，每星期放假我就回去了。”

伊万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抓住领带的手青筋爆出，直接将手压住陶稚的脖子，将人拉进车窗里，扯下口罩，狠狠地亲吻，直到陶稚喘不过气来才松手，“知道了，放假我来接你。”

说完，将领带塞进了陶稚胸前的口袋里，说罢，又盯着他半晌继续道，“想回来随时回来。”

“走吧。”伊万说完闭上眼，眉头紧皱，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对着司机说道。

陶稚被亲得懵了，车子已经开走了。还没揣摩出伊万生得哪门子的气，扭头就见到许久不见的安可石化的站在后门前，想必是早就看见了刚刚那一幕。

安可留校担任了辅导员，这次是他来接他入学，时隔多年未见，陶稚比从前更瘦了，气质眉眼比从前更柔和……有种被滋润过后的美感。

多年不见，陶稚活着回来的消息足够让安可兴奋过头，可刚才那一幕实在对他冲击太大，安可看着陶稚破皮的嘴角，“你和殿下这孽缘……”意有所指地摇了摇头。

-

34.

“我还记得当初殿下知道你活着逃跑的消息，他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我，那个脸色和信息素……啧啧。”

安可回忆起来仍然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枪抵我脑袋上了……我当时以为他要把你找出来折磨死你，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安可咽了咽口水，话题又回归现在，回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我听周昊说，殿下把你关起来了，怎么突然大发善心让你离开他视线范围内了？”

“说真的，你这次还打算跑吗？伊万把你抓回来后有没有折磨你啊……如果你要跑，计划之前和我说一声，我这心脏真要承受不住了。”

陶稚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破皮的嘴角，他还没来得及和安可好好叙旧，就闻见了安可身上不同以往的浓重的气味，他的身体本能地排斥着这个味道，将口罩往上扯了扯。

陶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你今天喷香水了吗？”

安可一脸茫然，注意到陶稚的反常，连忙道：“没有啊，你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陶稚忍耐着不适，摇了摇头，“没事，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这样。”他身体每一个因子都在叫嚣着回到伊万身边，就像是被标记过后的omgea渴求alpha伴侣那样，他想要伊万身上那股信息素的气味安抚自己，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个beta。

安可蹙眉看了他半晌，正色问道：“……小稚，你老实告诉我，你被伊万找回来之后，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陶稚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他就足够意外了，毕竟以伊万这么高傲的性格竟然能容忍有人欺骗他这么久……

陶稚闻言，回想起这些天伊万几乎都在迁就自己，乖乖定期吃药，不再强制标记自己，除了偶尔耍脾气吃醋外，几乎和从前那个单纯、性子有些冷傲的殿下没什么两样。

“殿下不是那种人，”陶稚摇了摇头，见安可皱着眉一脸忧愁得到样子，心中一暖，他继续道，“如果他真想对我怎么样，我也没法活着回来。”

安可脑海中浮现刚才伊万在车上拉着陶稚强吻时，向他瞥过来，那种漫不经心又暗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心里就不住发毛，听见陶稚的描述，不禁语塞：“……”

迟钝的beta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重的alpha气味，浓到变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留下来的，陶稚竟然还单纯地以为伊万变正常了。

安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算了……你要真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也算半个医生，在医院也有认识的前同事能帮你看看。”

见陶稚身体不舒服，安可便先带着他去了宿舍，交代完让他好好休息便走了。

陶稚见安可走后，将口罩扯下来，从背包里掏出沾满伊万气味的衣服……堆成了一个小窝，这些他藏得深，伊万没有发现。

陶稚嗅着伊万的气息，不满足于仅仅闻着味道，甚至将意见伊万的白色衬衣给换上了，光滑丝质的触感和信息素的气味让刚才那股空虚不安才缓上一会儿。

这时通讯器却响了起来，陶稚被吓了一跳，见到视频通话显示的是伊万，再看一眼此刻的狼藉，顿时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

陶稚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里出现了伊万精致的脸庞，此刻正坐在书房里。

伊万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陶稚身上的衬衫，眸色渐渐变暗，“什么时候拿的？”

“衣服对你来说有些大了，锁骨和肩膀都漏出来了。”

伊万顿了一会，语气有些沙哑，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但很适合你。”

陶稚闻言耳根发烫，一看见伊万，原本平复下去的不安感又出现了，衣服上残留的信息素还是太少了。

“殿下，我感觉身体好奇怪。”陶稚有些难为情，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粘人，明明还是自己主动想要来军校的，这半天不到就开始不适应了，他捂住了发烫的脸，闷闷道：“总是想……”

剩下的话说得含糊，叫人分辨不出是什么。

伊万将眼前陶稚的变化尽收眼底，喉结滚动，将自己的期待和兴奋隐藏得很好，步步紧逼地问道：“想什么？”

语气清冷，但带着蛊惑，“大声点，我听不见。”

只要陶稚说想回来，他就立刻去接。

句句盘问，马上就能听见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忽然陶小万跳进了屏幕范围里，跳起来去看陶稚，委屈巴巴地喊着：“爸爸！”

伊万将镜头往上移，对准自己那张精致得无懈可击的脸，刚才小万毛茸茸的半颗脑袋立刻不见了，只见伊万蓝眸往下一瞥，“小万，作业还没写完，等会教导老师要来检查了。”

说完，只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背景音顿时清净了，只听见伊万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刚刚说的，想什么？”

“想你身上的味道……”

陶稚的良心唤醒父爱，补上了一句：“……还有小万。”

“……只是味道？”伊万脸色僵硬了，恨不得从屏幕里把人揪出来，把威逼利诱各种手段用尽在陶稚身上，然后亲得他只能气喘吁吁地亲口说爱他、想他、想回来，才罢休。

伊万太阳穴突突地跳，偷穿他衣服和他视频，结果就只和他说这些？

他有时候怀疑陶稚时故意的，一言一行天生就长在他兴奋点上，把人撩得坐立难安，却又一点都不负责。

“……陶稚。”伊万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全名。

陶稚被他这幽怨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紧，“……怎么了？”

他就怕伊万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以前碰到这种眼神，不是嘴唇遭殃，就是腺体遭殃，得亏现在隔着屏幕伊万还不能动手动脚，不然陶稚此刻真想拔腿就跑了。

伊万抿了抿薄唇，刚要说话，就听见安可那传来清脆的门铃声，他见陶稚镜头晃动，似乎是去给人开了门。

“安可……？”

陶稚话说到一半，见安可旁边还跟着一个人，安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陶稚顾忌地看了眼通讯器，看着伊万沉郁的表情，心虚地说道：“……殿下，我和安可说几句话，很快就回电话给你。”

伊万从来只有挂别人电话的份，哪有自己主动打电话话还没说完就被掐断的，看着陶稚，按以往他的脾气早顺着网线抓人去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冷静”的和陶稚这么讨价还价。

“……好，”伊万佯装心平气和，提醒道，“你记得吃饭，到了军校饮食还是得要和宫里一样，一日三餐我都会命人准备，不能挑食。”

在陶稚彻底离不开他的信息素之前，伊万觉得自己还是得要适当地装装乖。

陶稚没想到伊万这次竟然松口的那么快，也有一些愣住了，“……嗯嗯，那我挂了？”

通话显示断开。

安可见陶稚盯着屏幕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小稚，该回神了。”

陶稚回神过来，将口罩往上拉了拉，目光不自觉瞥向安可身边的人，似乎是个beta，身上没有任何让他头疼的信息素，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嗯……这位是？”

“你不是不舒服吗？我总觉得你不对劲，说什么香水味道……莫名其妙的，刚好我这位前同事回学校看看，就顺便把人拉过来，他是信息素科室的主治医生。”

Beta身量颀长，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地冲着陶稚点头微笑，“你好，叫我许新汶就好。”

陶稚点了点头，礼貌性地朝他笑了笑。

“或许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几年前在帝国联赛上见过你，指挥系唯一的beta。”许新汶笑道。

许新汶眉眼上挑，笑起来时眼梢总待着多情的意思，看着人时显得很专注，直勾勾地看着他，陶稚有些不适应，与他对视几秒便先错开了眼神，可仍旧感觉到那股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安可见状用手肘捣了一下许新汶的腰，见他这老毛病又犯了，好心提醒道：“你可能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标记他的Alpha你可惹不起。”

“那做个朋友总行吧，”许新汶扶了扶眼镜，被前同事拆穿心思也不恼，仍旧笑盈盈的样子，他想来健谈，交不了男朋友，交个朋友也行，何况陶稚长得确实符合他的口味。

眼睛明亮，黑发柔顺，皮肤白皙，身材也不错，尤其笑起来双眼弯弯的确找人喜欢。

许新汶笑了笑，目光略过屋内的凌乱，以及由衣服筑起的小巢。

陶稚注意到他的目光，口罩掩盖下的两颊有些发烫，“抱歉，屋里可能有点乱。”

他将门敞开，领着两人进了屋内，倒了两杯水。

许新汶目光掠过陶稚脖颈后显眼的牙印子，眸中尽是了然，喝了一口水，微笑道：“你的alpha伴侣似乎……“有些混蛋呀。

剩下的话他自然没有说出口。

陶稚闻言一愣，“什么？”

许新汶摇了摇头，“没什么，”他推了推眼镜，继续道，“你现在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平时有服用过影响信息素分泌的药物吗？或者说……你的伴侣有让你吃过这类药吗？”

陶稚表情有些错愕，回忆了一下，“没有。”他除了一日三餐外，就再也没有吃过其他的东西。

安可在一旁听得冷汗都出来了，见许新汶都这么问了，多半是心里有底了。他没想到伊万竟然为了独占陶稚，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