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若有所思地无言踱步,半晌后,薛静凇终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她方才在里面粗略看了一圈,一眼就能看到底,实在没什么稀奇的。难道还有什么被她遗漏了?
俞怀瑾并未立时回答,他又转了一圈后,终于找定方向般,停在小木门前。
一个响指过后,一簇泛着幽蓝光芒的火苗出现在他的指尖。
随后,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中,他将火苗掷向墙根。此火乃灵火,遇风不止、遇水不灭,此时又骤然接触到这等易燃物,很快,整个小木屋便被火光缠绕住,将出入口都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薛静凇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姬微亦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活似铜铃。
她的手飞快地扯着她的袖,显见的激动十分:“师姐,我说它果然有古怪。你看,寻常凡木岂能在灵火下挨过一刻,可这么久了,它丝毫无损!”
如姬微所说,即便木屋的每一处角落都被灵火灼烧着,却并不见烧焦坍塌的痕迹,与他们来时无二差别,甚至还要光鲜上几分。
“凡间怎会有这样的神木。”薛静凇凝视片刻,忽然不顾姬微劝阻的手,执意走近前去。
此举太过危险,俞怀瑾不赞同看她一眼,但害怕火光无眼伤到她,还是撤回了一分灵力,看起来至少没有那样凶险了。
他想上前将她往后拉:“不急,离灵火熄灭还有一些时候,一会应当就有答案了。”
“你有头绪了?”声音带着喜意,俞怀瑾望去,只看见两双如出一辙带着期盼的杏眼。
“虽有猜测,却还未证实,不敢确定。”他微微抿唇,不动声色挡在了她前面一步,让她不自觉后退,离烈火远了些。
他口风紧得很,他若执意不说,薛静凇也实在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来,此时只好耐心站在两步开外,只等看着眼前事物有何变化。
一炷香过去,木屋纹丝未动,灵火仍执着地和它较劲。俞怀瑾压着眉,略有疑惑,还是耐着性子,平静如常。
两柱香后,终是灵火占了上风,木门边缘微微有发黑的痕迹,可除此之外,与方才并无什么不同。俞怀瑾已经蹙起眉,背后的剑也被抱到胸前,一眼也不错地盯着前面。
两人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下了心中的躁动,找了个木桩撑着脸坐在一旁继续看下去。
又是一炷香。
看着那执意较劲到底的两物,薛静凇终是等不及了,掏出储物戒就要找趁手的法器:“子介,你就说究竟何物克它吧,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俞怀瑾心中也不解。这火乃是俞家世代相传的紫薇天火,按说世上应当没有多少事物能抵得住它一炷香。任是如今荒洲界内的上品法器,在它的火下都要现出原形。
如今这东西显然快抵挡不住坍塌了,却还梗着性,愣是碾为尘土也绝不屈服,当真有灵智了不成?
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薛静凇已然拿出一柄烛大步走了上去。
林间草木茂盛,此地虽较为平坦,却也不乏藤蔓之类的杂草横在地上。偏偏不巧,正正勾住了她鞋尖上的东珠,薛静凇整个人便不受控地向前倾倒。
危急时刻,俞怀瑾心中一紧,好险借着灵力将她拉回,才不至于让她仰面倒在火力。
饶是如此,她的指尖也还是叫灵火燎到少许,当即让她痛呼出声。
“怎么不当心些!”俞怀瑾的眉心蹙得更紧,虽是责怪的语气,手却已先他的念头,先一步将她拉了过来,凑在眼前仔细查看伤口。
紫薇天火的威力不比寻常法器,常人不慎碰到,灼伤都还是轻的。更有甚者,会因为天火急速蔓延的速度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因此,此时见她这般,俞怀瑾早已提起了心,一刻也不敢耽搁,忙将囊中的甘泉冲洗在她的手上,也好缓解一下痛感和伤势。
直到她的面色平静少许,不再涔涔冒冷汗,他才心疼问道:“可还痛?”
若是前世那件事以前,她或许会忍不住,然而经历了那一遭,如今这点小伤痛虽说也不好受,但到底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剧痛。当下,她只深深地吸了口气,吃力摇摇头:“好,好多了。”
这话不假。那火刚燎上的时候,她确实痛得快死了一样。但不知他后来用了什么水来冲洗,痛感削减大半,如今已好上许多。
俞怀瑾看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注水的动作更轻柔了些,还另外变了张小凳出来,让她暂作歇脚。
虽说早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但直到此刻,两人这样插不上嘴的氛围,姬微还是第一次见。这让她站在一旁,怎么看怎么多余。想上前插话关切吧,有俞怀瑾杵在一旁,看起来也不大得劲,总感觉怪怪的。
她环顾一圈,只好将目光放在那个一时被他们忽略的木屋上面。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便叫她发现了不对。
“师姐师姐、俞师兄,你们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