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信不过自己能胜,郑师叔怎么会让自己对阵这个比自己还矮半个脑袋的小屁孩!
柯莳狠狠地剜了站在谢知意身边的严约一眼,他正一脸莫名地盯着自己,而一边的谢知意脸色更是难看。
“郑道友!这和我们当初说的不一样!”谢知意显然被升龙剑宗这边的变招搞得恼怒起来。
郑和光只负手反问:“你宗新收弟子对我宗新弟子,哪里不一样?”
“柯莳不应当与严约对决吗?”谢知意将手中扇子一收,瞬时将它捏得变了形。
“谢道友,我们何时有此约定啊?莫非谢道友在梦中与我们定下的?”难得的,郑和光/气定神闲地将谢知意呛得说不出话来。
谢知意气极反笑只道:“既然贵宗要将胜利拱手让于我等,那我们就笑纳了。”
就算此局柯莳胜过了连阙,难道下一场对面那个炼气二层还能胜过炼气六层的严约吗?他冷笑一声,只觉得郑和光是被刚才那一败激得昏了头,开始出昏招了。真是越活越回去!
郑和光面不改色地受着谢知意的注视,他看见柯莳腰间别着聂焕的佩剑也没多说什么。以残缺法器对那柄锤子很是公平。柯莳和连阙对行一礼,便从两边台阶下去场中了。
这一场剑术对决比柯莳想象的要容易一些。交手没两招,她就发现对手的剑法并不高超,当然是相对于聂焕而言,虽然比丁一更熟练些,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连阙是虽然习过剑法,但是鲜少与人比斗的类型。他一开始时剑招舞得有模有样,待到柯莳开始进攻,打乱他的剑法时,连阙就有些手忙脚乱之意了。不过连阙毕竟是修真世家出身,在灵气运转上倒是非常娴熟。靠着灵力与一些小法门,他还不至于立时落败。
柯莳试探够了之后,灵气传输至脚底,她改兑步为震步。只听她脚下一声爆响,柯莳便借着小腿力量弹射出去,直直地刺向连阙胸前。
他连连后退,危急之下左手往腰间挂住的小锤一抚,那小锤便微微闪烁出金铁之光。柯莳单手平刺,只觉得手中铁剑一沉,攻势立缓,叫连阙逃出了八卦步的范围。
“这是什么?”柯莳右手持剑自然下落,她犹疑地看着稍远处的连阙。郑和光也在问。
“连家的秘法罢了,郑道友何必吃惊。”谢知意也懒得摆出嬉皮笑脸的模样,只道:“虽然是要借用那柄锤子作媒介,但那锤子现在确实还不是法器。”
聂焕看着场中连阙的举动,心道果然如此。中州连家乃是炼器世家,擅长铸造各式法器,也擅长御器。只是炼器师少有与人对战的时候,知道他们御器法门的人并不多。
不过她要柯莳提防连阙却不是因为此事,虽然连阙能够御器,但是修为不足,最多靠着这法子与柯莳纠缠罢了。连家的炼器师通晓各种法宝,并非是精通用法的意思,而是说有天赋的人能一眼看出形状各异的法器的用途、优劣与弱点。
连家人既然会铸剑,自然也会解剑。这是聂焕当年在一位连姓炼器师手中,被击碎一把剑之后,才晓得的秘事。而这些人无论铸造还是摧毁,总缺不了身边带着的那柄锤子。
柯莳又转成巽步,将八卦步的范围逼近连阙,重新试探两招之后,她便发现对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用那种使剑变重的法门的。用过一次便会消耗相当量的灵力,若不是连阙已经炼气五层,他这时候早就难以维持周天循环了。
明白此节之后,柯莳又切震步作佯攻,听她脚下的震响之声,连阙迅速撤开,伸手按住那金锤。柯莳骗得他又耗一次灵力,脚步转艮,以山岳厚重接下这下垂的剑势。只一顿,又转为巽步,如强风吹过,连阙还未来得及眨眼,柯莳便举剑至他面前然后下劈。
要紧关头,连阙体内灵力极速运转,他条件反射般挡住了柯莳这迅疾的一剑。柯莳以为这一击必定得手,没料到此种状况。然后她就看见连阙顺势从腰间抽出那柄小锤,往自己这剑的三分之二处一敲。
“噹——”地一下,这柄剑应声断成两节。而连阙乘着这时机,横在额前的剑自左上向右下划去。几乎是在剑断的同时,如同习惯一般的,柯莳握剑的右手一松,以右脚为轴,侧身旋步于连阙左边。她在旋步时已将天陨剑抽出,自下而上往前一提。
连阙握着小锤的手还未收回,只往天陨剑上沉重一砸。又是“噹”的一声,但这剑并未如他所愿断裂开来。而柯莳则顺着这提剑之势往上一荡,他手中的锤子便被震得飞了出去。
柯莳趁他反应不及,巽步朝左一突,双手握剑自上而下附着灵气一斩,连阙右手的剑就被斩开。而他没有第二把剑了。
“精彩。”不论谢知意再怎么不满,他也无法否认柯莳这一击十分出彩,他夸奖之后便又更气愤于柯莳不能与严约对阵一场。
郑和光皱着眉,显得有些忧心,他时不时又转身看着聂焕。聂焕只面无表情地观着战,好似不知。
谢知意这时候又开始挑衅了:“想到柯莳小友这样天资出众的好苗子,今日便要入我云楼门下,我真是喜不自胜啊。郑道友不如直接认输吧,严约下手没个轻重,我怕到时候聂焕小友有个万一,贵宗今日便要损失两名出色弟子......”他面露愁色作得好似真的担忧一般。
聂焕不理他,她见到柯莳与连阙行礼之后返回,便自己站到台中,看着严约。
谢知意厌她不知好歹,只沉声对严约嘱咐道:“不必留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