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都翻腕一抵,千秋雪便架到聂焕脖子边,而天陨也自她背后指住心窝。
“你这剑可有名字?”李神都在她耳后问道。
聂焕沉默片刻,只道:“天陨。”
“我剑名为千秋雪。”她将手收回,将聂焕虚虚推开。
“小师叔祖这柄剑通体纯黑,只剑尖一点白,也敢叫千秋雪么?”聂焕唤回天陨剑,松松握在手中。
“一点雪足矣。”
二人默契散开,又持剑对面而立。
李神都朝左后撤了半步,便以斜身姿势稳稳站定。她随意将右手覆到剑柄上,尾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拇指缓缓合扣住柄身。这一记平刺疾如离弦之箭,不及转瞬已经射到聂焕眼前。千秋雪自李神都腰间飞出一道白弧直拖到聂焕眉睫。她气定神闲地眨了眨眼,睫毛擦着剑尖而过,却无阻碍。
“小师叔祖名不虚传。”聂焕自若地望着她,信口赞到。
“承蒙抬爱,鄙人不胜惶恐。”李神都回看过来。
她二人对视三息,竟不约而同大笑起来,各自收了剑,转身散去。
“对了,醋溜白菜。”李神都脚下一顿,复又提起这事儿来。
“不做,明日授课。”聂焕干脆拒绝了她。
“授课自然我去,做师叔祖的,传道授业自是当仁不让。”李神都说罢,又添了句:“醋溜白菜须得配干饭,你再做个汤,若是有肉就再好不过,丸子又或者是肉片我都吃得。”
“小师叔祖倒是不挑。”聂焕自炼器房内挑出几块适合做剑柄的材料,放在院子里挑拣。
李神都听她此言,当即回敬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小小弟子果真是个玲珑人物,见着我好说话,就开始阴阳怪气欺师灭祖了。”
“弟子自然不敢。”话是这么说,聂焕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盘腿坐在地上画模子。
“呵。”李神都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她这一走倒是走得决绝,直到次日清晨该吃早饭才又施施然坐到饭桌前。聂焕自己一个人吃得清淡,一锅白粥一碟泡豇豆,便是一顿。她端出盛着粥的砂锅来,看见李神都坐在桌前,已经见惯不怪,只回了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李神都面前。
“太素了些,可有熏肉腊肠?”李神都就着两根泡菜呼噜噜喝下去一碗白粥,又转头问道。
“只有咸蛋。”
李神都一边添着粥一边道:“取来。”
“就在厨房进门的石台子下面。”聂焕干脆坐定不动,只抿着稀粥。
见支使不动这小小炼气阶弟子,李神都长叹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往厨房走去。不到片刻,她抱出一个能装十斤的棕色瓦坛来,放到桌上。
聂焕一愣,然后道:“小师叔祖,这吃多少拿多少......”
“是吃多少拿多少。”李神都点了头,便伸手朝坛子里捞去,一把摸出两个青壳鸭蛋来。她拿在手里,灵气自掌中放出,五息时间不到,这咸鸭蛋便熟了个彻底。李神都熟练剥壳,将咸鸭蛋放进碗里,配着粥大快朵颐。
一顿白粥吃了五个咸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