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物名声竟未在东洲流传？”赵芝略略有些诧异。

李神都看他一眼又笑道：“呵、小缘宗其他人不要脸面么？”

掌门又发问道：“比起你又如何？”

“那自然是我厉害。”

得亏柯莳只在一旁安静坐着，并未喝水，不然听到李神都这话说不定便呛出一口水来。她悄悄捂住嘴，掩住方才猝不及防的咳嗽声，李神都如何不晓得柯莳的反应？她也不恼，只和煦一笑道：“初次见面我这做师叔祖的也没带什么好东西，改日你来云归崖，我教你非虚剑法。”

“胡闹，”掌门低斥了一声：“柯莳才将将筑基，学什么非虚？”

李神都笑着又打量了柯莳两眼，接道：“也是，还是金丹再来吧。”

柯莳猝然听到云归崖这名字，有些发愣，嘴上道了句：“多谢师叔祖。”

接着便又问道：“您从云归崖来么？”

“云归崖本是记在我名下的。”李神都点头。

不等柯莳继续，掌门便拍手道：“说来也是有缘，柯莳筑基前恰巧住在你那偏院里，也算你为宗门难得做了点贡献了。”

“哦？还有此事？”李神都随意点头，并未多问。

柯莳抿了抿唇，开口问道：“不知小师叔祖可曾见过聂焕？她也住在云归崖的偏院。”

“见倒是见过，怎么？她欠着你的灵石还没还？”她调侃道。

“只是想问她最近还好么......”柯莳说着，自己也觉得在这种场合问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大合适，声音便逐渐小了。

李神都撑着脸想了想：“应当还算不错？不如你待会儿随我去云归崖自己见见她不就知道了？”

听她这样说，柯莳反倒犹疑起来，她沉默片刻方要说话，却听赵芝在上席道：“近日不行，此次去净天泉拜访，耽搁了诸多事务，柯莳手中只怕案卷已经积了一堆，不尽早处理倒要拖出些麻烦来。”

柯莳心中叹气，只应声道：“是，师父。弟子尽快处理，必不误事。”

“若无别的事，弟子就先行告退了。”赵芝对着李寻源和李神都各行一礼。

李寻源自是无话要说，李神都看出柯莳沮丧，只招呼道：“那改日再来，叫她给你做点好吃的。”

柯莳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跟着赵芝行礼告辞，便回了小云峰。

待到师徒两人走远，掌门与李神都才继续谈话。

“此次......”

“此次......”一开口却是撞到一起，李寻源一顿，只看着李神都，干脆让她先讲。

李神都便顺势道：“此次出游，并无收获。”

李寻源闻言一默，复又追问道：“便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天心果本就世间罕有，当年师父寻得那枚万年天心果本就是机缘巧合，更兼九死一生。我这样随意出门溜达一转便就找得到，未免也太便宜了些。”李神都捏住茶碗小饮一口，倒似不在意。

掌门捋了捋须，露出一丝愁容：“那你化神又当怎么办？”

“师兄莫要过虑，左右我如今也是元婴修士，还有大几百年可活，这么长时间总是有办法的。”李神都话锋一转，又道：“况且虽然没寻到天心果的踪迹，或许有东西可以替代也未可知？”

“何物？”

“吴山君的兽丹，我听闻还在他的残境里。”

李神都此言一出，掌门先是眼中一亮，而后又道：“谈何容易，跑到吴山残境去抢夺兽丹，比之南洲中人到神都秘境盗取道一秘卷说不得还难上几分。”

“天下事哪有容易的。”李神都摇头，又开口宽慰道：“便是我化不了神，说不定也并无麻烦呢。”她言毕，将灵力尽数放出，一时间非虚殿中狂风大作，灵气浓郁几可化水。

李寻源按住飞舞的袖袍只道：“你这元婴竟可容纳如此深厚的灵力么？”

她将灵气吸回掌中，结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婴孩，然后道：“我在游历中州之时，杀过两个不长眼的化神修士。”

“倒叫我放心许多，”李寻源微微点头，然后道：“待百年大比一过，为兄与你一同去一趟吴山残境。”

“到时候再说罢，”李神都起身道：“我先回去吃饭了，今日醋溜白菜，望那小弟子做得不错。”

“已是元婴修士，如何还要贪图口腹之欲？”

“师兄，我戒了两百多年的斋，该卡着的关隘不还卡着？说不得我这样开开心心地享受一番，便自然功成？”李神都一步踏出，已是天外。

掌门只笑骂道：“就你歪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