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有在谈恋爱吗？”袁圆凑近了一点问：“男的女的？是A是B？”

柯莳的舌头终于把那片刁钻的辣椒皮撬了出来，松了口气，回答道：“没有谈恋爱，没有谈过。”

坐在一桌的两个人显然不信，连连追问。可耐不住柯莳真的是个母胎单身狗，从小到大对恋爱没有什么兴趣，那些什么Alpha之类的，让人瞧得上眼的都没遇到几个，自然拷问不出什么恋爱小故事，又或者感情经验来。

罗珞珞不无遗憾地收住了话头，转而问道：“那喜欢的类型呢？男的女的？性格怎么样？Alpha还是Beta？”

“喜欢的类型啊......”柯莳敷衍道：“个子高高瘦瘦的女孩吧。”下意识地，斜前方那道背影被她用来做了参考，不为别的，至少能挡挡太阳。

“哦~女孩啊~”罗珞珞真是超级八卦的一个人，她这腔调相当夸张。虽说人在十二岁分化之后，ABO的性别成为了主要性别，但是自带的生理性别的同性婚姻，也不过最近二三十年才流行开来。虽然到了柯莳这一辈已经没有什么歧视不歧视的，但是传了那么多年的一些观念仍然在人们的潜意识里面。

柯莳佯作生气，轻轻拍了她一下，收拾餐具，准备起身走人了，罗珞珞还拉住她的袖子在问：“那性格呢？别的要求呢？”

“要长得好看的！”柯莳把餐盘哗啦一下放到箱子里，然后逃一般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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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睡觉到两点，军训又开始了。柯莳洗了把脸，才从队伍后面排进去，按理说她158的个子不该排到后面，可这教官先叫她们按身高从矮到高，从前到后，男生女生分作两队，站定了再向后转，所以柯莳老是看见前面的高个子们的背影，斜前方那个扎马尾的女生，个子得有一米七五了吧。柯莳斜斜盯着她的马尾，暗暗想到。

“看前方！”教官从她身边走过，大吼一声，吓得柯莳魂都抖了三抖，再不敢乱看。

上午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到了下午，那些不讲究的同学还没换衣服，汗臭味夹杂着信息素的味道便要了人的命。柯莳个子不高，但又不是最矮的，被几个同学挤在偏后排的中间，四周弥漫着好像野生动物一样的骚臭味，Omega本来就更加敏感一些，被这种混乱复杂的臭气包裹在其中，有点想吐。

她努力又努力地站直，希望个头能再高些，呼吸到上层的新鲜空气，不过这种努力显然是徒劳的。并且，难受的不止是柯莳，没过多久，班上就有一个Omega吐了出来，大家听到声音都看过去，是一个孱弱的男性Omega。教官又喝了一声，叫众人站直别瞎看，找了个学生把那呕吐不止的人送到凉快透气的地方歇一歇。

真好啊，柯莳闭着气想到，干脆自己也吐了吧。可当着大家的面发吐，那场面实在是不好意思，柯莳的自尊心向来是强得要命，又有些爱美，哪怕真的反胃，倒也强忍着不适坚持着。

这时候从斜前方吹来一阵风，算不上多凉爽，那高个子女孩正挡在风口上，柯莳看见她也流下许多汗，白皙的后脖颈上，那些细碎的绒毛紧紧地贴在皮肉上，想来身上的气味也不好闻。只是柯莳实在是憋不住气了，顺着风深吸一口，意外的还行，像是森林的气息，也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体香，些许汗味不值一提。

柯莳只觉得被虐待许久的鼻子得到了解脱，她微微往前倾了倾，希望能朝那个方向更靠拢一些，让自己的鼻子得到一点优待。或许是柯莳前倾得太过，被教官一鞭抽到小腿上，叫她站稳。隔着裤子倒是没多疼，就是有点丢人。

柯莳只能好好站着，在心里自我催眠道：“这不是我的鼻子，这不是我的鼻子......”

这一天下来，着实晕倒了不少Omega，被熏吐的，被晒昏的，或许还有一些装的。柯莳勉强站到了最后，但是状况也不太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了。教官喊解散的那一刻，她的腿也麻了，一迈步，腿酸痒地根本站不稳，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小心。”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声音稍微有些低，但是意外地给人一种清澈的感觉。

“唔、谢谢。”柯莳抬眼一看，哦，斜前方的高个子马尾，原来长这样。

一张脸还算秀气，不同于Alpha那种堪称锋利的富有攻击性的长相，也不是Omega这种不太有棱角的软乎乎的相貌，看起来介于两者之间，，一双深棕的眼睛倒是让人印象深刻，有一种清朗的少年感，明明头发还挺长的。

她扶了柯莳一把，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柯莳抬手闻了闻她触屏过的手臂，隐隐约约有一点点些微的森林气息，信息素的感觉淡到几乎没有。是Bet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