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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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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一的脾气实则不算坏,这是柯莳清醒过来才意识到的事。虽然性子独,又很是疏懒,常常把许多不打紧的宗门小事拖到不得不处理的时候一口气做完,但楼中的其他人还是挺尊敬这位只有化神修为的楼主的。

“楼主自然是不世出的天才,她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过分地爱恋自己的道侣,如果道侣不在,她是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做的。目前暂且还是敬重着她以往的名声,只是敬重归敬重,也很有些长老显出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年轻弟子们倒是不觉得自家楼主散漫些有多大坏处,领头的人不管事儿,他们的日子很是快活。

只是苦了红衣。

“日她先人板板,这狗屎公文谁爱批谁批去吧!老娘不伺候了!”红衣破口大骂,拉着柯莳就要出门去找醉鬼回来处理烂摊子。

柯莳眨了眨眼睛,任由红衣把自己拉出门外,心里默计道:“第四回。”

这幻境在轮回,说是轮回,也不尽然,它展现的故事在绕着旋儿地缓慢向前。一些相似的事情在重复地发生,而一些微妙的不同点让故事的脉络逐渐显现。

“好哇!你成天躲在这里喝闷酒!让老娘一个人奶着孩子还处理公务!别喝了!给我起来!!!”她们这次在观月亭找到了烂醉如泥的衍一,红衣堪称粗暴地夺过她掌中的酒杯,将里面残余的半杯酒兜头盖脸地泼到了衍一脸上,让她清醒清醒。

柯莳仍然看不清那张模糊的脸,但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这位师父此时可怜得紧。她上前一步将红衣隔开,劝阻道:“师叔消消气,我看楼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您先回摘星阁歇息一阵,我守在此处,等她醒了就催促她去批公文。”

红衣余怒未消,狐疑地看了她两眼,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刺了一句:“真是好徒弟。”

柯莳默默忍着,准备受训,却又听红衣说了一句:“可别让你师娘看出你的心思。”

红衣转身走了。

等她走远了,柯莳才长叹一声,坐了下来,端视自己这位幻境里的师父。衍一的脾气不算坏,自己初入幻境时险些被她杀了,只是运气不好,撞在了她脾气最糟糕的时候。这人过分地依恋自己的道侣,若是道侣出门了,心情就不大好,也浑浑噩噩做不了事,道侣走得越久,越是难耐,脾气就越不好。

好在自己初入幻境那天,那位师娘正巧远游回来,打消了衍一的怒气,自己才得以保命。至于这位师娘为什么常常抛弃自己的道侣远游,柯莳却是凭着衍一与红衣的一些对话猜了个大概——或许这位师娘命不久矣,出门去寻救命的法子了。只是每一回都没什么好消息,于是幻境又重新开始。这位师娘周而复始地回来又离去,衍一的脾气便如月相一般阴晴圆缺,十分规律。但她的心情终究日渐消沉下去,这次师娘离去之后,她不再发脾气,终日里只饮酒,前两三回还能抽空教一教柯莳剑法,这一次也不行了,整个人如烂泥一般。

柯莳觉着这幻境似乎在崩溃的边缘了,但心中焦躁无比,她根本不晓得自己被困在此处多久了。柯莳虽然已经明晰了自己的身份,可这幻境她仍是看不穿,连带着感官也随幻境一起走,分不清时间的长短。有时恍恍惚惚地点了一炷香,又似过了好些年。她可还在东洲大比,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耗在这幻境中?可惜她人虽然清醒,这幻境却不像之前那个,随着她清醒便消散了去。

她的神思回到衍一身上,这人被红衣一樽酒浇得湿透,却仍是醉梦不醒,柯莳抬手掐了个清净决,替衍一清理了衣衫,这法决还是衍一前次教给她的,非常方便。柯莳朝她坐得近了些,抬手拍了拍衍一的脸:“楼主、楼主、楼主醒醒......”

不醒。

“衍一道君,衍一道君?”

仍是不醒。

“师父?”

还是不醒。

“师父,弟子冒昧借你的命牌一用。”柯莳见她确实不醒人事,大着胆子伸手朝她怀里掏去,她记得自己的紫玉令化作了衍一的命牌,被这人揣进了怀中。若是拿到紫玉令,说不得能解开这幻境呢?

柯莳从衍一怀中掏出了命牌,但它却并无变化,仍是白玉色的云楼命牌模样。柯莳往其中输入灵力,也只是让浮云消散,露出“衍一”二字,此外并无变化。

“我或许是进入了别人的幻境”柯莳这样想道,这个幻境中的人与物,她都没有印象,应当不是她的执念所化。但也似乎不是那些一同参加大比的云楼修士们的幻境,她虽并未与云楼的人接触,但远远扫过一眼,那些人的面目还是记了个七七八八,那些人并不在这里面。

那么幻境的核心是谁呢?柯莳看向了趴在桌上的衍一:“是你吗,师父。”

衍一的执念,她的师姐或许是死了,她进入神都秘境,被困在此处,生出了一个师姐还活着的秘境,对吗?柯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皮,看向了衍一腰间的佩剑。她没见过这把剑完整的样子,但此时却认出了这把剑——天陨,原来天陨曾经这么美丽。聂焕说天陨是她家传的宝剑,这话是真是假?

柯莳无法分辨,她只是伸出手去,试图拔出天陨。

“你知道么?”衍一的声音在柯莳耳边响起,她的手腕被捉住了。

柯莳头皮一麻,抬眼去看衍一,而后便愣住了——衍一双颊酡红,显然是醉意未消,泪水没过下睑,又无声划过腮边,她面无表情,只是流着泪:“你知道么?她要死了。”

柯莳手上稍微用力,就挣脱了衍一的钳制,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并不动作,又大着胆子试探了两句:“师父?衍一道君?”

并无半点儿反应,看来还是醉着。柯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着胆子当面去拔天陨,出乎意料地轻松拔了出来,剑身之上红纹流转,发出低低的嗡鸣回应着柯莳。

多漂亮的一把剑啊,柯莳执剑舞动起来。比乌乌略重一些,然而迅捷犹胜,带着斩断一切的锐气与睥睨天下的傲气,它在柯莳掌中兴奋起来,赤红的天火在柯莳的右臂筑成铠甲,随着柯莳的挥剑斩开楼外的云雾,云雾之外什么都没有。她握着剑,转身指向衍一,问道:“这剑是你自己铸就的吗?”

衍一仍是流着泪,茫然地望着她,口中说道:“她要死了......”

这副样子,怪不得楼中长老们恨铁不成钢!

衍一会是聂焕的先祖吗?不知道哪一任云楼之主的后裔流落到东洲?总不能这就是聂焕本人?何其可笑!可笑!!柯莳想起衍一初见自己时,嫌弃自己弃剑而逃的模样,现在竟然连天陨也能被自己夺走,这种人怎么会是聂焕?

柯莳将剑架在衍一的脖子上,她仍然毫无反应,柯莳又唤了她两句:“衍一道君、衍一......聂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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