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他点进去的同时关掉了视频。
夏格的脸在小框里抽搐:“我一一哥竟然加入了聊天室,一声不吭背着我们转学,是不是在那边太无聊了?”
陈一归懒得搭理他。
“一一哥?”夏图试探地叫着:“看着没人啊?不会是系统卡bug显示出头像了吧?”
夏格转了下眼珠,壮着胆子骂了一句:“一一哥是个大——蠢——”
“蛋”还没出口,陈一归轻轻启唇:“不怕死你就接着说。”
“一一哥您在啊。”夏格干笑两声:“以前你都不会点开听我们的废话连篇,果然距离产生美!”
徐竞凑进来:“一一哥怎么样了?在那边适应了吗?高三节骨点上转学,心理强大的一批!”
陈一归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怎么开视频了?”
这群人无聊归无聊,也不是没话硬说,一般开视频都有个特定的主题。
夏图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没什么,就是我心情不好,一一哥你这一走,我家里可是乱了天,我爸妈整天愁眉苦脸,想把我往你那边送呢。”
夏家父母想让陈一归当女婿的心,在圈内人尽皆知,与夏图的喜欢无关,无非是看重陈氏集团,想借一借这棵大树的东风。
夏格不是刚知道,仍是被气的跳脚:“夏叔叔也真是,只看重自己的生意,完全不考了夏夏,我说你那两个好弟弟闯祸不断,与其想方设法在你身上寻好处,不如好好管教管教儿子。”
徐竞也叹了口气:“夏叔叔重男轻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儿子宠上天,只想着牺牲夏夏好给儿子铺路。”
陈一归想起隔壁小院内的大呼小叫,眉头拧紧,声音带着冷:“大清都亡了,有些人的辫子还没剪。”
徐竞接话:“一一哥,你不是去了偏僻的小镇上,这种情况应该更普遍。”
何止普遍,睁开眼就能看见。
陈一归的眸子韫色渐浓,唇线绷直:“都不知道反抗吗?”
夏格是个鬼机灵,嗅出危险的气味,紧抿着唇,生怕说错了话。
安子皓和徐竞也是一愣。
夏图眼神暗了一下,等调整好情绪,又笑着开口:“反抗也没有用啊。”
她在这个问题上相当有发言权:“有些思想根深蒂固,不是靠解释或者反抗就能改变的,就比如我们家,最开始我也会哭也会闹,可所有的情绪都只会被冷处理,根本没人关注我的喜怒,久而久之,只能听之任之了。”
陈一归哑然,翻腾的情绪被兜头大雨淋下,所有愤怒在这一刻熄火。
他没看过涂漫漫反抗的样子,先入为主的以为她没反抗就接受,可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或许那些反抗都无人问津,甚至只换来了打骂声。
对整个环境,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而渺小的。
他眼前又浮现消瘦却挺拔的背影,说了个“哦”就退出了群聊。他将手机扔到一边,躺进沙发,五分钟后,拿了罐冰可乐,重新回到躺椅里。
小院子里的斥责声源源不断钻进耳朵里。
祁雪英照旧凶的可怕,叉着腰,伸着手指人:“涂小七,别总拿学习当你偷懒的借口,早上就让你刷鞋,到现在都没刷,到底是翅膀硬了,我告诉你只要你还在这个家里,就得做事,这个家里可不养闲人!”
涂漫漫照旧保持沉默,提着快沾上地的水盆,面不改色的听着斥责的话,半点情绪都没有。
“整天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八百万!和你那个死鬼爹一样,都是讨债鬼……”祁雪英的斥责声跟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正逢涂安乐从外面回来,蹙着眉头:“你就不能不骂她吗?”
祁雪英止住骂声,笑得合不拢嘴:“回来了啊乐乐,没有骂她就是说她两句,最近你姐实在太不像话了。”
涂安乐满脸烦躁:“妈,你最近脾气越来越燥了,整天吵死了。”
“啊是吗?那妈以后小点声。”祁雪英仍旧笑着:“晚上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好一个母慈子孝。
他轻嗤一声,眼底浮现浓郁的戾气
“嘭”
易拉罐精准地丢进垃圾桶,陈一归站起身,冷眼睨着楼下看过来的两道视线,下颌线紧绷,最终阴郁着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