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方翰?"知言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懿圆决定先从二哥入手,她对知言说:“我会跟二哥解释的,你先下去吧。"
方翰一回府不见桌上的陶钵,愣是找遍了整个丞相府也没找着。气鼓鼓地倚坐在大厅门槛上,对着瓷钵里的‘西楚霸王’伤心欲绝道:“没家的孩子总是令爹默默接受这份伤心欲绝,我的‘西楚霸王’从此便…"说着硬是挤了两滴泪出来,抹泪道:"无家可归了。”
“多大的人了,坐在这儿也不怕人笑话。不是还有一个瓷的嘛。”方懿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方翰哭声片片。想着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只蛐蛐儿竟做起‘爹’来,还好没没爹听见,不然会被骂死,走过去干脆道:"你的赵子俞(陶钵),没了。"
“什么?"一听没了,方翰立马来了精神,起身捶胸顿足道:"那可是孤品,孤品呢!”
"我想那信函也是孤品吧。看得出来,陶钵在二哥心里挺重的。"方懿圆拍拍方翰的肩,宽慰道:“我这都是为了帮你,你当彪三爷的信好取啊,还不得牺牲一下,既然都是孤品,那不得挑个重的牺牲,方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来。”
"好啊,你偷看我信函!"一听事关彪三爷,方翰二话不提陶钵的事,伸手问:“信函呢?”
见方翰难得的正经,想必其中内有乾坤,方懿圆继续深入话题,问道:“那你先告诉我,彪三爷是谁?跟你,跟江洪洛是什么关系?”
方翰负手道:“你先把信函给我,赵子俞(陶钵)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再说了,你都要嫁人了,管这些做什么,不去做少奶奶,还在这儿关心江洪洛。”说着凑到她耳畔,唬了一下,“不怕妹夫吃醋啊?”
“行啊,你不告诉我,信函也别想要!”方懿圆羞红着脸,"小心我告诉爹去。"
“别、别生气,我的好妹妹,我不说了,不说了就是。那信函你就暂且替我保管着,这总行了吧。"一番调侃,方翰见方懿圆耐不住气要去跟爹告状,终是妥协道。
方懿圆拖住了二哥,为找到信函争取了时间,另再想办法查清下药之人。方翰心里却盘算着,自己拿不到的信函,总有人会拿到的。
元祐十三年,九月十五。
“一拜天地!”
闵炎凉转过身来,方懿圆也在丫鬟知言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高堂!”
……
闵炎凉与方懿圆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成亲了,这就要成亲了。”闵炎凉在心里念叨着。满堂高座都是一片欢声笑语,谁成想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竟嫁了一个女夫君,她不敢透露半点自己的心思。
两人这次没有跪,半躬身子,两头相接,算是行了礼。
“礼成,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闵炎凉独自向后一转身,向在座的高堂以及官员、富商、名流过了礼,方牵着方懿圆手中的同心结出了大厅,走向了新房。
是夜,怡香院的一间阁楼里,已经许久没人在这儿听着琴音,打着拍子,喝着酒了。自从闵炎凉走后,慎儿就病倒了。
她缓缓抽出枕下的信封,是闵家大太太托老鸨妈妈转给她的。里面是一张巨额银票,足以让她赎回自己,离开裕州城,过自己的平凡岁月。但她还是贪心了,怕走了后,再无人听她弹奏。
闵府大院,一阵鞭炮噼里啪啦,助兴了在场各桌的酒杯。酒过三巡,祁王景标见邻桌的方士正跟太子推杯换盏,便举着酒杯绕到方翰神旁,询问道:“不知翰兄,可否满意三爷的安排?”
方翰回想起前些日子跟方懿圆的零零碎碎,故作知情道:“只是可惜了我的赵子俞呀!”
“没关系,翰兄,太子殿下能送你的,改明儿,我送你一百个。包君满意,哈哈哈。”仰头一饮入喉。
方翰拱手施礼客气道:“那就多谢祁王殿下抬爱了。”
“记着,那信还是早看的好。”祁王转身离去不忘提醒道。
方翰知道,这个祁王想拉拢自己,只可惜,赵子俞只有一个,是孤品呢!
“不好了,有刺客!”正挨个敬酒的闵炎凉听到小厮的喊叫声,一甩手扔了手里的杯壶,应声儿跟了过去,"砰!"的一脚,踢开了新房的大门。
“谁?”坐在床沿的新娘子惊得掀开了红盖头,却看到一个穿着礼服的少年,站在那儿,正深沉幽静地盯着自己。
闵炎凉心里一惊,"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