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家宴,梁秋禾就有意想撮合他们,这次她走了过去,拿了绢帕帮他擦了擦肩上的雪泯,又打眼了一下笼中的雀儿,说道:
"你这鸟,说不定清儿能让她开口呢"
"是嘛?",方翰提起了笼子瞧了瞧‘乌云’。
梁秋禾见方翰上了心,顺口又说道:
"要是翰儿觉得清儿这般不错,不如你帮她改改性子,再多…努努力,那张公子不成,说不定你行"
话音刚落,手里的笼子也"啪"的落了地,"对不起,伯母,我…我…"
方翰心里惊得跟地上的‘乌云’一样,慌乱中扑翅个不停。
"方公子…方公子!原来你在这儿,老爷正要找你去书房呢",闵贵大口大口的哈着热气儿唤道。
"好!我马上去…",答得干脆又利索。
“诶……”,梁秋禾见他提起笼子就奔了过去。
"方公子,您…慢点儿,小心地滑",闵贵还没喘过气来,又得好心提醒道。
……
"翰儿,见过伯父,不知伯父找翰儿前来有何要事",方翰一进屋来,就低着头行了拜见礼。
"翰儿,你仔细看看旁边坐着的人是谁?"
方翰这才走过去,"哟,这不是表哥嘛,你这穿了铠甲,戴了头盔,我硬是差点儿没认出来,拜见镇远…"
"行了,你别打趣我了,在府上,还是叫我表哥好了,瞧瞧你,没个正形,你那只脚的鞋跑哪儿去了?"
方翰低头看了看脚下,坐了下来,"呃…先不说这些"。他正了正语气,有些试探道:"表哥此次前来定是有要事相求吧,听贵叔说,府门口儿可是站着好些将士呢"
得了父亲大人嘱托的方翰,他可不允许谁对军粮打注意。
闵连舟见此,起身从桌案处走了过来,解释道:"将军这次前来是为借粮一事,这军粮自是丝毫未取,借的是义仓的粮,只是这义仓的粮筹集还需要些时日,就暂请了将军在府上住下,以督促粮食早日送达疆场"。
方翰闻言,只要不动军粮,自是好说,又恢复了往日作态:"这粮借到了,那就请表哥回去复命吧,老多人站在府门口,都快被吓死了,伯父不闹心,我还闹心呢,这不,为了来见你,鞋都跑掉了不是…"
江洪洛借到粮后,便在闵府住了下来,而副将韩世奇带着人马并没有回到前线,而是落脚到了当地衙门处。
众人散去之后,闵连舟坐在桌案前认真细想着借粮一事。
这相府背后的是太子爷,如临在眼前的是祁王,他是谁也得罪不起。义仓的粮亦是勉强为之,让江洪洛去筹粮,也免了自己去得罪那些达官贵人,重要的是,他得让方翰清楚,让朝廷清楚,闵家没有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不动军粮,就让江洪洛大大方方的去借好了。
尽管思索再三,他心里还是不踏实,便让闵贵叫了小儿子到书房。
"你嘴怎么了?"闵连舟抬眼就看了她挂在嘴边的口子。
闵炎凉摸了摸嘴边,没想到还渗着血,"没什么,打瞌睡不小心被磕了一下,爹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铺子上的事儿,你暂时就别管了,等仗打完了再说吧"
"是因为家里来了个将军吗,我都听贵叔说了",闵炎凉想或许跟那个将军有关。
"他是方翰跟懿儿的表哥,来府上住些时日,借了粮就走,你别多事,在家好好待着就是了"。
"是"
"行了,回去吧…”
对了,别跟懿儿闹别扭了"闵连舟像是早就看穿了所有。
……
祁王府
"粮已借,需时日,暂住衙门,以监之",祁王景标收到信鸽兴奋之余,连喝了三杯。
“呵,这江洪洛还是个人才,没想到连底牌都不用就把事给办成了,这闵连舟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事成之后,我会给闵老爷子一个惊喜的”,说完便把信条扔进了温酒的炉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