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炎凉不理睬,继续往前走。
"你说啊,是被谁打了?"方懿圆有些急了,她最受不了闵炎凉这幅闷不吭声对人视若无睹的模样。
"没打架,自己摔的。"
"胡说,你上回把自己手给砸了,对外人,你可以说是自己摔的,可我是你妻子,你就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儿?"
"我也想,可是不能!"
闵炎凉这句恰巧被身旁车轱辘轧过的声儿盖了过去,方懿圆几乎没听见。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方懿圆越是不依不饶,闵炎凉就越是闭口不提。
直到两人一起回到了闵府大院儿,方懿圆还是没问个所以然来。
江洪洛听到动静出来看,看到闵炎凉的样子,没了往日轻快爽朗的笑,急着问:"炎凉,你这伤怎么弄的?"
方懿圆在一旁没好气道:"死活不肯说,比牛还倔!她说是自己摔的,表哥你信吗?"
以江洪洛行军打仗的经验,明眼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摔伤,但又不好直说,怕伤了炎凉的面子,说:"还是先回房上药吧,炎凉伤好了,自然会说的。"
"怎么了,这是?"方翰听着声儿拉开了房门,欲走来。
闵炎凉见来人越来越多,不想过多声张,她低着头拉起方懿圆的手,说:"我们还是先回房吧。"
"诶…怎么都走了?"方翰还没走到,就看着小两口离去的背影,无奈又折返了回去。
江洪洛见着方懿圆整颗心都系在闵炎凉身上,对于闵炎凉的伤虽然纳闷,但也不像有大事的模样,松了口气后,也回了房。
从浴房出来的闵炎凉,彻头彻尾的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来到正房,方懿圆在她身边坐下来,给她上着药,两人都没有话。
那人千般万般的还是不肯说,方懿圆心里有气,一直憋着,可瞧着她脸上的伤慢慢变得淤青红肿了起来,特别是额头上的那个大包,是让方懿圆又气又想笑。
"嘶…"闵炎凉疼得往后哆嗦了一下。
方懿圆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用,见她疼痛难忍的样儿,趁机开了口,"我觉着你还是跟我说了的好,这么明显的伤,爹、娘、二娘他们问起来,我也好帮你圆场不是。"
"行了!一点小伤,难不成真让全家都知道?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上完药后,闵炎凉从方懿圆手里接过手帕捂着额头上的包,对着她说。
正说着,知言端着一盆新换来的热水,瞧着姑爷那副不识好歹的样儿,活该挨了打。
"砰!"
知言把水盆子重重落在了盆架上,惊得闵炎凉跟方懿圆都转头看了一眼,等闵炎凉回过头来的时候,知言却对着方懿圆使了笑。
方懿圆明了知言心中有气,自己又何尝不是,怎奈笑着嗔她一眼。
一碗小小的葱花味儿豆腐,很快就没了葱花味儿,闵炎凉捂着肚子,明显是饿了。
待方懿圆回过头来听得那人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响,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勾着腰,想必在外多时,还没吃饭,复而看向知言,"叫厨房下碗面吧。"
"小姐…"知言刚翘起的嘴角又瘪了下去,显得有些不情愿。
"快去吧。"方懿圆给她递了眼色。
"是…!小姐…!"知言大声地、刻意地、拖着老长的尾音,说完要走。
闵炎凉奇怪的又转头看了一眼。
"等等…!"只见方懿圆走了过去,给知言说起了悄悄话,她知道那人吃东西急躁,脾性又倔,以往连喝药都喝不出味儿来,不知是不是真的那般油盐不进,今日凑巧可以试上一试。
"去吧。"
"好的,小姐。"
知言听完笑着欣然离去,没过多久,就送来了汤面。
闵炎凉许是真的饿了,比以往吃得更急了,只见筷子窸窸窣窣的不停往嘴里塞。
"诶,你慢点儿…"
闵炎凉像是没听见,很快地吃完了面,捧着碗,作势要喝汤。
方懿圆知晓她平日里本就吃得快、吃得急,今日却也是少见的,连碗里的汤也不放过,没想到她认真吃起来,如饿狼一般。
闵炎凉喝足了汤,捧着碗,碗里就剩一截儿白汤,眼看就要见底。
"好吃吗?"方懿圆看着她很认真的问。
闵炎凉盯着空碗想起了葱花味儿的豆腐,都是那么的平凡却又充满力量,"嗯!好吃!"
不料方懿圆拿着手帕捂嘴笑了笑,又看着那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凝思专注回答的样儿,方懿圆心里的气很快消了不少。
闻声,闵炎凉抬头看着方懿圆,对她脸上的笑有些不解,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狼吞虎咽的吃相,跟挨打后的难堪的模样,于是便搁了碗,罢了筷子,垂下头来,板着一张淤青浮肿的脸,窘态的说:"我吃完了,你叫人拿走吧。"
方懿圆瞧她一副迟钝呆笨的样儿,柔声道:"傻子…我没让放盐。"
"什么?"闵炎凉复又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两眼干干巴巴的瞪着方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