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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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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懿圆从厢房出来,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只见江洪洛定格在那儿目随人去,于心中颓了一口气。

“嘿,嘿,我说表哥。”出来关门的方翰瞥到他,上前拿手在他眼跟前挥了挥,道:“表嫂子都要过门的人了,你怎么还盯着懿儿不放呢?”

“我不放?”江洪洛拨开他的手,一贯地笑了笑,道:“你不知道雷声大雨点小么,我和那张家小姐做不得数的。再说,昨夜明明是祁王为了犒赏我才相邀我去风月楼一睹风采的。你可倒好,一个太子殿下身边正红的人,也不怕投错行、站错队,硬是紧扭着我不放地跟了去…”说着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反问道:“这到底是你不放啊,还是我不放?”

“嗐,我这不是在府里头闲的嘛。”方翰一脸核桃样,道:“乌云,乌云不开口陪我说话;懿儿,懿儿又成天系在妹夫身上…我这个外戚啊,哪儿还有什么存在感。可不得和你这个表哥一块儿挤兑挤兑…”说着巧笑地一拍他的肩道:“何况,那个祁王不是一直想拉拢我嘛,你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怎么着…那也得向着我不是。”又一收脸上的笑,正色道:“说!昨晚你是不是也看见什么了?”

“风月楼里风月事,只谈乾坤风与月,莫论人间是与非。”江洪洛也一拍他的肩,正色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撂下一句话后,便与他擦肩回了房。

再说方懿圆这边,回到正房的她已是身心俱疲,简单洗漱后,便命了知言撤去了满屋子惹人眼的喜红。

上了床,倚在软枕上,面朝外侧地盯着床下闵炎凉睡过的一席之地思索良久,直到第二天才收拾好心绪慢慢向小六子他们问及一些前一日的事细。

元阿吉那儿自是不必多说,他一早奉方懿圆的命前去风月楼寻人,见到闵炎凉人时,人已倒在床上人事不醒,瞧着不对劲,便直把人从床上拉起背上背朝着府里赶。

而小六子呢,说是他的二少爷认出了清儿小姐后,便跟着她前脚走后脚跟地进了厢房一块儿喝起了酒,不仅俩兄妹喝,还拉着他一块儿喝。结果,劝又劝不过,喝又喝不过的小六子,在闵炎凉还没醉前,他就已经先倒下了。直至次日一早元阿吉前来寻人时,拍脸叫醒了他。

知道这些,方懿圆一时也没个头绪。可既然是去寻清儿的,那清儿人呢?安全回府了吗?一问二人,原来他们从风月楼出来时也未有见到,便又不放心地去了趟南苑。到了南苑,见了平儿后方知,天还未亮前,清儿就已然回府了,她这才稍觉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此后的几日,府里算是风平浪静了一阵。

西苑的大太太经此一劫后本就惶惶难安,再加上吴嫂的三言两语,犹怕闵炎凉一个未然就泄露了身份,便寻了个借口将闵炎凉送去了离城三十里开外的空相寺清修几日,以此来缓缓小两口你逼我退,你再逼我不得不进的夫妻关系。

闵炎凉一走,向来不怎么热闹的东屋一下就变得更幽清、寂冷了。久而久之,方懿圆也就对那日闵炎凉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的那番话慢慢淡忘了。

而南苑的清儿,自此一回后也不再任性妄为地伙着张敬生去这去那儿了。反倒一反常态的,规规矩矩地当起了她这个理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闵家三小姐。嘿,还真是奇了怪了!

而知晓此事后的二太太,想着炎凉为清儿一事最终和懿儿闹得两地分居,心里多有过意不去。因她早前就对方懿圆为档上招工的事颇有耳闻和上心,借此机会,她便将自己手里头的活计匀了一些给方懿圆,又对其语重心长地漫谈了一番,说什么:女人可以没有男人,但不能没有事业。你看看二娘我,老爷不在,这个家我不照样打理得好好的。以后啊,炎凉主外,你主内,往后这个家、这个人迟早都归你管,再耐着些性子,不日炎凉就下山了。

听完这些,方懿圆只觉自己手头上有事可为,也不至于心思全搁在那人身上胡思乱想,索性就应了。

这日一早,方懿圆在前厅里边用着早膳,边翻着手里头前些日子二太太派人送来的账本。虽都是些流水式的台账,没什么可记可查的,但她还是尽数阅目,指出了几处可疑的地方。于是,吃了没几口便又停下来,让一旁的知言代笔刷刷点点地记着。

“小姐,您…真不想着姑爷啦?”知言瞧她一转移起注意力来不比姑爷废寝忘食,桌上好些个菜纹丝未动不说,连姑爷专为她腌制的那碟开胃的酸萝卜也只夹了一二筷,旋即一停笔,提道,“姑爷在寺里清修了这么些时日,就…真不怕她出家当和尚?”

听她这么一说,方懿圆合上账本,于心中算了算日子,道:“是有些时日了——”一偏头,朝着门口唤了声,见小丫头进来收拾,又一起身,拿了账本,朝里屋去了。

“诶,小姐——”瞧她菜未动,粥也没用几口,知言心道:姑爷都还未在庙里修道成仙呢,小姐您这又是作何地折腾自个儿?

随即纸笔一搁,抄起桌上那碟腌得发酸的萝卜,转身出了门就掖到小六子手里,冲口道:“一大早的送这玩意儿来酸谁呢。中看不中用,眼不见心不烦,赶紧撤走!”

“诶——”小六子慌不迭地托着一碟萝卜,见她一个转身又进去了,只好低着头小声着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我那不是为了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着想嘛。睹物思人懂不懂?怎么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呢?呸,没眼力见儿的丫头!”说着捡了块萝卜抛嘴里嚼了嚼,闷声自语道:“酸萝卜酸萝卜,这萝卜不是酸的,还能是甜的吗?再说,我酸你了吗?”又一摇头,“啧,这削了皮的萝卜,果然煞风景、煞费苦心啊——”

“嘭嘭”两下,不知什么时候知言又出了来,只见她倚着门框拿手在门板上敲了敲,道:“甭给我提这苦心那苦心,但凡有点儿心啊,还是想着怎么着把你家那尊佛从深山老庙里请回来吧——”说着,一把将他手里的萝卜夺过,顺势递给了收拾完正出去的丫头,拍拍手又进去了。

“你呀,干嘛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听见外面的动静,方懿圆坐于长案前,从账本里稍抬眼地看了看她,见她沉着一张脸进来,了然一笑道:“我用食少,哪儿是关乎你家姑爷,不过是成天看着些七荤八素的腻得慌,加上近日又持斋,自是忌口清减了些。”

闵炎凉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也试着礼佛想了许多。正如佛经中讲到:人是迷失佛,佛是醒来人。

于她而言,闵炎凉就如在万法万宗里迷失的佛一样,朝闻夕道,靡靡不可自持,心无所定。而她这个醒来人能做的,不过都是一切如照见,应而不藏,事过则净。想来两人分开一段时日,心里都净净,也未尝不可。

可知言越是瞧她这般云淡风轻、云过风随,什么都由着姑爷去的性子,就越是替他俩感到不妙。

反观方懿圆瞧着她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倒不急不慢地呷茶入口,缓缓,方道:“茶汤清甜回旋,口鼻醇香四溢。比起方才一桌子的琳琅珍馐,今儿你泡的这壶茶,当属我最称心。”

“真的?”见她食欲渐来,知言眼前亮了亮,道:“前些日子,张小姐不是送了些点心来吗?我看就这茶,正合适。”

“嗯。”方懿圆也道,“也正称心。”她近日来每逢用膳时总能看见一小碟腌萝卜摆在最当前,刚开始还好,日子久了,再开胃也味同嚼蜡一般。所以,方才知言见这招不灵了,而这主意又是小六子出的,便有些怨乌及乌的撒气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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