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军的粮草辎重搬运毕竟要花时间,李逍脚程极快,终于让她按图查到一处未及搬运的粮库。她藏在据点外查看里间规模,此处据点占地颇广,透过不时开合的仓门,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麻袋一直堆到仓顶。
若将此处粮食烧毁,符鹏等估计得喝西北风了。
李逍从白日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入夜,等到寅初人最困倦之时,她准备动手。
果然粮仓的守卫也敌不过困意,抱枪倚在仓柱上闭着眼歇息。
李逍展开轻功,脚步轻盈没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天上的明月照亮她的身影倏忽前行。
她来到粮仓前手起刀落,守卫被她用手刀从浅眠直接切换到深度睡眠。她托着守卫的脑袋轻轻将人放倒。月亮躲进了云层,仓帘兀自晃动,只是门前已没了李逍人影。
进入粮仓的李逍从怀中取出火折吹亮,眼前的麻袋层层叠叠堆放整齐。这么大的粮仓只点一两处烧起来很慢,且极易被秦军熄灭。
她照例在粮仓四周点上火,突然手中的火苗扑闪了一下,也只那么一下,但李逍却突然将火折往麻袋上面掷去,同时她整个身体往后仰倒到与地面齐平,一柄虎头刀的刀刃贴着她鼻尖削了过去。
脑后有风声传来,电光火石之间李逍以手触地,借力横飞。身后地面被重物砸中,竟砸出个深愈半指的坑来。
一柄重剑迎面自上向下袭来,李逍连连后退,后退中自身后抽出冰魄,随着一声剑吟,冰魄与重剑相交铿一声响,火花四溅。
李逍握剑的手被来人内力震得虎口发麻,她借机倒纵,也不恋战就地一滚,冰魄掀开仓帘欲蹿出粮仓。
外面月光皎洁,仓帘被掀开的同时她一脚踏在仓壁上倒纵,因为她分明看见,月光下仓帘处有几根丝线发出莹莹毫光。她心中一动没敢硬闯,记得碧长老曾在吴痕腾鞭折断后说过的一件稀罕物,“若用天丝冰蚕给痕儿织成长鞭,别说折断,任何神兵利器也削不掉。”
李逍站定看清,对方四人,一使重剑、一使流星锤、一使虎头刀,最后一人站在垒高的麻袋上,半屈着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手上并无兵器。
李逍没见过四人,不知他们什么来路,开门见山道:“在下昆仑派李逍,烦请各位报个名姓,为何出手阻拦?”
使重剑那人似是为首,嗓音沙哑混浊,“我们乃西山四皓,有人请我们出山,要我们留下你的性命。”
“要我的命!谁人要求?”
四皓甲没接她话茬,而是用那沙哑混浊的嗓音继续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既接了这单生意便要将活计干好,娘子去了那边不要怨恨我们兄弟。”
“符鹏请的你们?亦或是陆畅?若不是他俩便只有慕容恪了。”
“知道是谁又如何?!清楚也罢糊涂也罢,娘子终将是要去阴曹地府。”
李逍笑道:“说得没错,谁都会死,只是现在我还没活够,我还不想死,无法让你们如愿。”
四皓甲冷哼一声,“早听说娘子软硬不吃,不过我们兄弟还是想先礼后兵。”
李逍没说话,让他继续。
站在麻袋上的四皓丁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扔了下来,四皓甲道:“这里有毒药和白绫,你自选一样了断,免得我兄弟动手后弄出血污伤口,毁了这么漂亮一副皮囊。”
李逍斜一眼地上的毒药和白绫,抬眸又看一眼四皓,这四人站位互有倚仗互为支撑,凭适才交手来看,四皓中每人的武功或不如自己,但以一敌四硬拼恐无胜算,但仓门已封,她现在没有退路,硬拼不成惟有智取。
她自怀里取出瓷瓶,从瓶里倒出枚药丸,当着四皓的面张口服下。
四皓不知她在干嘛,四皓乙扯动手中流星锤,“臭丫头休要耍花样。”
李逍笑道:“别急,你们要我的命我都没急,你急什么呢?!”仍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摘下荷包,然后将里面粉末倒在手上,“这是我自研的,名字还没起,根据先前不多的使用情况来看,这玩意会让人皮肤瘙痒,痒到骨头里去的那种,所以我暂且叫它痒痒粉吧……”
随着李逍用力一吹,粉末吹风飘散,四皓齐齐避让,生怕皮肤沾上粉末。
李逍等的便是此刻,她脚尖踏地,身形瞬时拨高,手中冰魄将仓顶篷布划开,整个人穿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