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听了几句便知道他们有爱恨纠葛，嘿嘿笑了两声走了。
林怀川面无表情侧身对着他。“该说的上次和今天都说的够清楚了。”
“若是不愿入仕，不愿成婚，也不愿与皇家纠葛太多，那就少进宫吧。”但看戚澜神色不似作伪。
林怀川眨眨眼，以为听错了，但看脸色好像也符合说的话，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你怎么了？”
“你只需知道就是。”
还有客人正要上楼，林怀川顺手将他拨开往下走。
“伴君如伴虎，我也不想，我会对外称病少出门的。”他不欲多解释，林怀川早就想拿着亲爹和舅舅给的钱潇洒，没怎么见过祖国大好河山，总不能这也不看看，只是他们总不放人，还念着让他做官。
“既然如此，那，最后一天好好玩玩？”戚澜跟在他身后有些局促不安，怕被拒绝，毕竟已经被讨厌了。
“大中午的玩成烤乳猪和白斩鸡？”林怀川往窗外看去，可太诧异了，这时候谁在外面玩？那阳光往外面看两眼都要淌眼泪了。
“什、什么？”戚澜脑子一下没转过弯。
林怀川见他听不懂也不再多说，好像故意骂人。戚澜年纪小，行伍之间，肤色如同小麦，一定羡煞旁人。“我不去，至少中午不去。”目光一撇，林怀川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道上。
谢玄易感觉到他的视线，往上一看，轻勾唇角，一片芳心暗动，他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吃完了吗？带我一个？”
“这可不是下朝顺路的地方。”林怀川眼睛一眯。
谢家和林家是在广泰楼两边，谢家距离宫里更近一些。
“确实不顺路，这是今日份的点心，玄吟吵了好几天，今日下朝早，便来买一些。”谢玄易看了一眼戚澜抓着林怀川的手，思量一番？“你们这是要出去玩？”
有外人在，林怀川也没揪着他不放。“不去。”
“为什么不去，戚将军相邀可真是难得，你若是怕人担心，我到家自会去知会大人们。”谢玄易一脸真诚。
林怀川一挑眉看着他，有些诧异，他头次被召进宫，两家都应该是紧张的，玄吟应该还在等着他回去，他怎么还盼着自己去？
戚澜性子闷，除了巴结他背后皇帝的在朝臣中没有几个要好的，不会主动邀约。
谢玄易推了他两把。“去吧去吧。”
戚澜得了兄长的口令带着林怀川往外走。“我有阴凉的好地方。”
夏天，水岸边才是最舒服的。
遥遥看见许多工匠挂上灯笼一类。“哎？怎么他们还装饰起来了？”
“快要过节了。”戚澜有些期待。
“哦。”林怀川思考半晌。“中元节需要这么隆重吗？不是说晚上不能出来吗？”
戚澜捏了捏手指：“七月初七乞巧节。”
“啊？七月初七是乞巧节，那中元节是什么时候？”林怀川头上一个问号。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戚澜脑袋上两个问号。
“啊？你喝多了吧？七月七不是，那就应该是九月初九。”那真是一个自信啊。
“九月初九是重阳节。”戚澜脑袋上三个问号，嘶，林怀川这样的脑子，不应该这样啊。
“啊？那你指定是喝多了。”
坚持自我是传统美德。
惊鹊嫌他丢人在旁边说了一句。“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啊！”林怀川猛地尖叫一声。“对不起是我喝多了，忘掉忘掉都忘掉。”
戚澜头一次知道还有除了孩子连这些节日都不知道的。“你以为他们都是什么时候？”
林怀川扁了扁嘴。“我以为没有七夕，只有七月初七中元节，九月初九中元节。”
“你一年过两次中元节？”戚澜嘴角抽搐，是因为林家一次，谢家一次吗？林家和谢家水火不容到这种程度了？连同一天过中元节都不行？怕自己的祖先打架误了回家的时辰？好离谱。
“基本都是单身狗，谁过七夕啊？那就忘了呗，你要是先问我中元节是哪天，就七月初七、七月十五、九月初九挨个试，反正脑子就记得这三个里面有一个。那你要是先问我重阳节和七夕，那我可能就能知道了。”
戚澜不明白为什么，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啊？
“这就跟背诗是一样的，给你下一句你能瞬间说出上一句吗？”
戚澜心想本身我也不会背什么诗。“你平时不过这些节日吗？”
“那也用不上我操心，桌子上有什么我吃什么，让我拜什么我就拜什么。”林怀川往水面上看，都是小飞虫一跳一跳，也不认识，怪嫌弃的。
惊鹊在心里吐槽，其实就是生活废物，不是重要的事脑子里存不下，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
林怀川在心里嘟囔，来这里之前过年都没意思，谁还记得这些小节日，大家都只想着活下去，超市有粽子就吃，有月饼就拿，有时候忙起来不放假都不知道哪天是过节，什么节日由来一概不知，用公历，二十四个节气都不知道，怎么会想着初几了快到什么日子。
“还是要记得过节的，都是和家人团圆的机会。”戚澜叹了一口气，在军营还好，每每回去，看着空屋子便什么动力也没有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一家人总是考虑的很多，惧怕的很多。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没有谁的比谁的更好。我信奉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算麻绳专挑细处断，可既然我们还没断，就一定能撑下去。那么多人断手断脚沿街乞讨，我们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的命不好？凡事向前看，昨日之日不可留。”
“可是我总是会羡慕的，羡慕双亲健全，天伦之乐。”戚澜眼带悲伤。
“不知足是人之常情，你若是孤单，逝者已逝，不如找一个喜欢的女子成亲，生子，也是有了牵绊和希望呀。”古代人不都是喜欢结婚生孩子吗。
“我若是死在战场上岂不是又让他们无人庇护步我的后尘？”戚澜低头。
孤单，他希望有人陪，但善良却在告诉他应该远离。
“你人倒是怪好的。”林怀川看戚澜似乎没有被安慰到，抓耳挠腮半天。“不如我将爹借给你？或者你拜我为义父？”
戚澜扯了扯嘴角。“那倒也不用了。”
“不要客气嘛。”林怀川满脑子，某愿拜为义父。
“多谢，在下还有些脸面。”
婉拒了哈。
“你这人怎么这样？给你出主意你还不高兴的。”林怀川扯了他脸老长。
“没有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