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手放在了两边。
“好像辛追夫人啊。”
“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庸俗地和别人睡一样的觉?”
惊鹊眉头一跳,忽然也有些受不了这种精神状态。
如果他真的疯了,倒是能接受。
啊啊啊啊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怀川正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来,却被一把按住了肚皮,没挺起来。
“你做什么?”
被子里软软糯糯的声音,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自己看大的孩子啊,惊鹊心就又软了。“快睡觉!子时过了!”
林怀川应了一句,没有顶嘴便闭上眼睛睡了。
惊鹊掖好被角摸摸孩子头发,虽然脑袋不太正常,但是很听话。
门缓缓合上,被子里呼通一声,又开始找特殊了。
惊鹊咬牙,阳奉阴违的小混蛋。
最安静的院子是一树梨花,飘飘荡荡的散落一地。
林怀川拿了扫帚哼哧哼哧,将院子里的落花扫了个干净。
嬷嬷便赶紧抢了来道:“公子别扫了,快进去吧,家主和小姐都等着呢。”
林怀川哦了一声,把东西扔在墙根边跑到屋子里,到门前,顿了顿才进去。
舅舅端着碗正在喂药。
四十岁的女人,纵然疯癫但是穿戴极好,风华正茂,便可见照顾得当。
谢家几代人都是妹控,每一任家主都只有一个妹妹。
女子喝了两口,皱着眉头要跑。
谢家主便按住她放下碗道。“你来喂你母亲喝吧,这小丫头有些厌了我了。”
林怀川便提了眼眉,显得格外可爱无辜,蹲坐在他母亲面前舀了一勺汤药,举了上去。
女人摸了摸他的脸,喝了手上的那一口便再也不肯吃了。
转身晃来晃去的,在院子里玩了一段,踩被扫起来的花、踹树。
拧着手里的帕子跺脚如同泄愤一般。
“舅舅一得闲了就来,倒是我这个儿子不孝。”
“还是少来一些好,免得刺激到她。”谢家主声音仿佛更脆弱苍老了。“你母亲当初也是这样的烂漫。可惜,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样也很好,烦恼也没有了。”林怀川又道:“时节正好调理,现在喝的咳是调理寒症的药?还是治神智的呢。”
“都有,她本就不爱喝药,一天一遍药,比以前见效慢一些而已。”
小院子再大,一炷香也总该走完了。进来便又要上床午睡,侧身抱着被子,听着嬷嬷给她讲故事。
都是些烂俗的话本子,来来回回就读那么几本,却总是乐此不疲。
嬷嬷在床旁边轻轻摇扇子,是看着她长大的,都有将近六十,看完了自己的儿孙又回来伺候主家的小姐。
谢家主又靠在桌子上偷偷抹眼泪。“从前她总说,这些话本才不是她该读的。她爱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才高八斗,我也是望尘莫及。”
“我幼时听闻过母亲盛名,后来都是不好的声音。”嘲讽她是个疯子了。
“谢家从前平稳,你母亲出力颇多,如今,只有舅舅一个人风雨飘摇了。”
“朝中有那么多谢家一派的官员。”
“现在我们不是纸老虎,但也好不了多少,忌惮谢家好几十年前就开始了。”谢家主几十年只在妹妹这里轻松些。
想起了谢玄吟,林怀川盯着药碗出神,他的头皮几乎要炸起来。
“江家。”谢家主知道他想问什么,叹了一口气,举起杯子,将茶水倒在地上。“先皇,先皇的父亲,皇室是极尽算计之能手,每一代的谢家都不可能与军权有任何关系。”
这林怀川是知道的,皇室一直将手握军权的人用到了时候就如同像牲畜一样宰杀,军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你母亲给我的最后一个建议就是壮士断腕,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一些人剔除出去,形成一个让皇室更好动手,若是心存怜悯,还能保住谢家荣华富贵的局面。”谢家主又说。“说到底人少了,出人才的可能性就少了,一代一代的衰落也是意料之中,玄易性格太过纯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舅舅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林怀川没有反驳,他知道如果不争取,那就一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天上掉不了馅饼。“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若是有个顶梁柱,就能逃脱盛筵必散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