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半年,你就成为了我的朋友。”林怀川其实舍不得的,他不出门,没有好好看过邬都城,但是这里是他所有爱的人在的地方,珍珠奶茶只剩了两三口一饮而尽,当成酒碗。
但是林怀川的存在,或许会给所有人带来麻烦。他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的不是别的,而是见到了那个小皇帝。
这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尽在掌握。
“不胜荣幸。”
“忽然想起来一句话。”林怀川咧嘴一笑。“昔日煮酒论英雄,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何解?”
“使君是皇室子孙,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谁能与这两人争锋?”
“后来呢?这两人是敌对吗?”
“算是敌对,都是想争一块地,后来使君抛弃了皇室最好的天然依仗,失去盟友,再后来便败了,操坚守,死后其子夺位,尊他为帝。”
戚澜不解这一节。“你是说要我坚守自我?”
“也不是,忽然就想起这一段,也是两个人。”林怀川给两人倒满了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干杯!”
“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分别啊傻孩子,你怕是见惯了吧。
林怀川说。“戚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我想让你高兴。”
“不过就是那些泡影的天伦之乐,官场上的是非,随君伴驾的惶恐。”戚澜倒并不觉得自己不高兴。
“可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还不习惯吗?戚澜,我总是来找你,是希望你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眉宇间总是郁郁寡欢。”父母无依,师徒离散,孑然一身,可是你不是沉浸在过去的人,你明明可以找到自己,为什么一再排斥?“戚澜,你所求为何?”
“我所求。”
林怀川,你的心太软,有谁会为了强闯家门、再三逼迫、出言不逊的人挂心?有谁会对一个见过几面萍水相逢的人日日开解?
林怀川你的心软终究会是你自己的祸患。
“我所求。”
“既然你不知道你求什么,那我替你求好不好?”林怀川眼中带着希望的光彩。“我求天下海晏河清,我求戚澜平安卸甲,做个富贵闲人,走遍四海,去看万家灯火,岁岁年年占尽春风。”
所以,找到你真正的自己,找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好。”
林怀川已喝了三大碗,饶是垫了肚子也是有些醉意,戚澜缓缓拍了拍他后背轻声道:“醉了的话,要去睡一会儿吗?”
人点点头戚澜便把人架了起来,放在榻上,盖上被子笑道:“我这里的被子可不是与什么接触300的,你便凑活着睡吧。”
林怀川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闭上眼。
戚澜把被子往下拽了拽,掖在脖子下。
但是不过片刻,林怀川感觉腹中剧痛:“戚澜!”
戚澜就在旁边看兵书,立时问道:“怎么了?”
“好痛!”
“是不是酒变质了,刚刚看颜色有些深。”
林怀川掀开袖子一看,手臂上起了皮,猛然想起之前看过的科普:“□□!”
“什么?”戚澜由着他抓了手臂,满脸焦急地为他顺背。
佝偻着躺回床上,林怀川疼的脸色发白,声音颤颤巍巍:“中毒,砒霜!找大夫!叫惊鹊去!肥皂!水,很多水,不要声张。”
“惊鹊进来,你们主子有事嘱咐你。”戚澜拿起屏风挡在中间。“多打些温水来给他洗脸。”
副将有些奇怪:“这时候?”
惊鹊听了耳语几句,面色不变同副将说了一声要去给公子买些点心,脱了身。
水来了,林怀川面前便放了一个空盆子。
“肥皂水,催吐!快!”
幸而两人虽忙活但光顾喝酒,没吃多少,林怀川吐得嗓子火烧一般痛。
直到衙门之中来了人把府中之人全部羁押。
副将看着满堂兵刃:“这是为何?”
为首的人道。“有人在将军府内投毒,所有人收押候审!”
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冤枉啊!”
“本官知道你们有人冤枉,但是为了抓到不冤枉的人,还是委屈各位了。”说委屈,神情却是藐视当头。
惊鹊道:“有劳大人,惊鹊还是先带大夫进去看看将军和我家公子。”
屋子里通了风,没有什么异味,戚澜身体好些,喝的酒也少,便也没有太多感觉,大夫把了脉:“将军吐得及时,休息些时日便好,于身体无碍。”林怀川的脉象却不容乐观。“这位公子似是大病初愈,又中了毒,虽然剂量少,大概是要养许久。”
戚澜。“多谢,还请大夫开方子吧。”
大夫奇怪,从没有吃砒霜自救的。“砒霜无色无味,中毒又似闹肚子的病症难以发现,更遑论是在没有发作时辨别,将军如何得知自救?是会些岐黄之术?”
戚澜回。“是他先发作,腹中绞痛,看了一眼手臂,便断定是砒霜之毒,教我催吐。”
“看来就是这位公子会些医术了。”
“据我所知应当是不会。”脸已经木了。
大夫一捋胡子。“这就奇了。”
戚澜着急无意给他解释那么多。“请大夫验验饭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