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事还没扩展,又一路抄小道,绕了点远,但好在到达罗洞山时还来得及。
一路长途奔袭大家都是筋疲力尽。“家主,我们就这样回来,还带着兵,是,是要打江国公?”
宁深咬着一块干粮用力一扯。“不,我们是来把尊严捡起来。江国公浸淫朝堂多年老谋深算,但已经多年不曾带兵,对时局预测,不一定有那么准,但是咱们宁家世代与金国打交道,此时,他们已经摩拳擦掌了。虽然我们刚刚被贬外,但只要我们能够重新证明江国公不堪用,又能立军功我们就没败。”
“可是宗祠里的事,我们在这里已经没有立足的资本了。”
宁深瞪他一眼。“别说丧气话!天无绝人之路!修整一日,叫兄弟们都藏好了。”
第二日天明,宁深他们方才到了罗洞山附近便派了人去查如今正好回来。
“宗祠之事尚还来得及,我已经把书卷一类烧了,数年不曾献祭,原本痕迹早就散了。”
第二日与第三日的交接时金军果然从平原处冲杀而来。
新兵营毫无准备被杀的溃不成军,连连败退,营垒丢了大半。
内部的兵,冲杀少,经验不足,容易慌乱,但江国公立刻也做出了准备,整顿好军队,再派出一小队斥候,发现营垒已经没人了。
他们的营垒不是原本在后山上安的那些,凿山时都弄的不好住,便重新在外头建一个临时的,只留一小部分守在那。
斥候再向前探,大军坚守营垒。
“国公,有一队军队,穿着建州的衣服在与金军搏斗。”
江国公笑。“宁深。你把把柄送上门来,不抓岂不是辜负了你?”
“国公,我们要不要驱赶金军?”
“驱赶自然是要,但是这宁氏的人都得死光了才行。”
“属下明白了。”
宁深手中人马不足以抵挡,但总觉得援军马上就到,天亮着混淆时间还容易,但是到了晚上机械挥舞的手臂便骗不了自己。
他们只能撤回百姓家中。
这户的男人扭捏着拿出了晚饭。“家主,我们不知道其中内情,错怪家主了,还丢家主臭鸡蛋。”
宁深吐了一口紧着的气,下属一动便又吸了回去。“你们何错之有,都是我们没有说明白,才叫小人离间。”
“江国公竟然不派兵救!”
下属言道。“可恶!他们定是认为我们与家主更亲厚便想要戕害我们更好地掌握罗洞山。”
“我们绝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
外面人掀了帘子进来道。“家主,又来了一批,比上次试探的小队多了很多,怕是轻易打不退。”
“快!还能动的都顶上去!”宁深看那户人家满是希冀的眼神,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也是他曾经庇护过的一方人,他们视他如神明,遭此灭顶之灾又怎么不心痛。“有纸笔吗?”
“有。”
江国公便是铁了心不救,定是不会让他们送信,这些老百姓常年居住必定有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不过一日一夜,江国公已经递好了奏疏,睡了一个回笼觉已经是午时,提起一筷子菜又询问一次。“宁氏的人可都死光了?”
“还没有,但是兵快要死光了。”
这话听了便叫人着急,他打的是神兵天降,便比不过多年宁家根基,但也能有三分薄面,好接管一些。“什么?混账东西!我说让宁家死,是让你们放冷箭,不是让建州军都死!”江国公此来没带那么多人手,各州一千兵马还有将领自然是不会遣返直接留用,不曾想有如此蠢人。
“属下该死!”但低下的头没有半丝懊悔惊慌。
“快立刻增兵救援!”
江国公到的时候只看见戚澜手下的兵在抬着担架放的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了。
戚澜那边营中的大将收到宁家家主的信,言及金军将又开始打罗洞山的主意,他虽心中疑虑但也不敢拿着解决了干旱问题的易守难攻的罗洞山满山的矿作儿戏。
况且,宁家风骨他也曾敬佩,只是不知是真是假了,但之前戚澜的来信叮嘱与他不谋而合。
点了一千兵马,嘱咐好营内便出发了。
果然半路中有江国公的人马拦在路上,他把人扣在手中快马加鞭。看见的是满目疮痍,宁深和几个亲近护卫已经精疲力尽,浑身是血。
敌军大将耍了两把刀。“宁家主年纪轻轻,是条好汉,不如投降,你们皇帝也没有那么看重你。”
宁深浑身浴血支着刀站起来。“我乐不乐意干你屁事?我宁家人,生于斯长于斯,上不愧对陛下,下不愧对百姓,戍边数十年寸土不让,以前是,现在也是!”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滚出我们大元!”
将士们举刀。“兄弟们!杀不出去!也要杀够本,杀的这帮狗狗娘养的,让他们再也不敢踏我国土,闯我国门!”
“杀!”
周边百姓亦同仇敌忾将刀斧对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