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涵她们在尹雪亮进来的一刹那，吹响了嘟嘟哨。

庄涵一条腿屈膝，和秋婉然姜思颖一起摇晃着手，说：“今天是闪亮的辩手亮。”

尹雪亮不好意思的挥了挥面前的空气：“唉咦…”

秋婉然和姜思颖一边一个挎着尹雪亮的胳膊，把她带到桌前。

那桌子又矮又小，平时折起来藏在窗帘后面。

现在桌子正中间一口敞着盖儿的电饭锅，锅里是滚开的清水，里面几粒大枣和枸杞，围着锅子一圈是洗好的蔬菜。

庄涵悠着尹雪亮的手，说：“人家都洗好半天了，你才回来。”

尹雪亮勾了一下庄涵的下巴，又往桌上看了一圈，说：“肉片呢？”

思颖说：“在窗户外面放着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怕化了。”

庄涵去窗外拿切好的肉片，秋婉然把门插牢。

尹雪亮把一个小型水基灭火器放在脚边。

思颖说：“你也太谨慎了吧，我都怕踢到它。”

尹雪亮小的时候，学校带领着看防火宣传片，宣传片里因防火不当造成的烧灼照片吓得她一周没怎么睡好，打那以后，尹雪亮无论去哪儿住，房间里必须放一个灭火器。

几片肉片下去，翻滚的水花止息，红色的肉变白飘了起来，四双筷子齐聚锅里一搅，每人的筷头上挂着嫩肉蔬菜，在芝麻酱碗一蘸，爽滑入口。

推杯换盏间，锅里又换了新景象。

庄涵滴滴答答敲着桌边，念到：“书画琴棋诗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七事都更变，柴米油盐酱醋茶。”注1

寝室四个人开始没有正形的嬉笑起来，像四个扭动的神经病。

吃得差不多了，她们将火关掉。

庄涵抱着尹雪亮摇啊摇，她打了个饱嗝，目光落在婉婉身上。

“然然，你最近总往校外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锅里的滚水熄了火，渐渐冷去，秋婉然捡了一口白菜帮子嚼在嘴里。

“就高中同学，关系挺好的，这恰好大学又是同一个城市，就多走动走动。”

庄涵笑道：“真这么简单？什么时候让他也来咱们学校啊，我们还没见过他呢。”

秋婉然说：“他在学校忙得很，抽不开身。”

庄涵说：“那我问你，如果我们和那个小男生同时约你，你和谁出去？”

秋婉然说：“当然是你们啊。”

庄涵说：“得了吧，我们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再说我们可不能耽误你。”

秋婉然说：“哎呀，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呀，磕亮亮的CP就够了，怎么又编排上我了。”

尹雪亮：“别把战火烧到我这儿来啊。”

秋婉然敲着二郎腿，笑意装了满杯：“我说亮亮，我看最近你和那商灿也挺好的，就没什么进一步发展啦？”

尹雪亮：“什么进一步发展，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四个人摸屁股捏腿，贴脸袭胸，好不放浪。

吃饱喝足之后，庄涵她们三个负责清洗锅底盘子碗，三个人将锅扣在脸盆里，上面盖着毛巾。在门口探头探脑，见走廊没有人，飞似的跑去清洗厨具。

尹雪亮负责收拾桌子，把该收起来的收起来，该扔的扔到塑料袋子里，全收拾好后扔楼下去。

嗡嗡几声，尹雪亮的电话响起，看着屏幕上闪现的名字，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电话的那边，商灿的声音传来：“喂，你们聚餐完事儿了吗？”

尹雪亮说：“刚好完事儿，在收拾东西。”

商灿说：“我在你宿舍楼下，你要下来走走吗？”

这好像是个别致的玩笑，大晚上，她为什么要跟一个男生出去走走。

可是，这一切却又显得那样合理。

尹雪亮说：“我正好要下去扔东西，你在楼下门口吗？”

商灿说：“我在你宿舍楼下旁边的花坛后面，天冷了，你穿的多一点。”

尹雪亮收拾好垃圾，将雪地靴从柜子里翻出来，把自己包的暖暖和和的下了楼。

整个晚上，她好像一直在等着什么。学姐们安慰也好，室友们调笑也好，他不出现，就不完满。

宿舍楼下只有门口处有一盏孤灯，整个花坛黑漆漆的，连月光都照不到。

商灿依旧穿着在礼堂的那身衣服，很显腰身的皮夹克，衬托着他的腿又直又长。

“你怎么包的像雪球一样。”商灿看着圆滚滚的尹雪亮。

尹雪亮说：“你不是说多穿点嘛。”

商灿说：“不热吗？”